第392章 巧合

　　“鋼鐵大亨？”
　　亞倫點點頭，有些了然。
　　對方的身份無疑比綠森議會掌控的那些代理人還要高，甚至可以說壹定程度上掌控王國命脈，仇人也不會太少，難怪出行這麽多保鏢。
　　至於布裏茨，則完全是想湊上去占便宜的，或許之前就嘗試過，被厭惡的保鏢毫不留情地推開。
　　布裏茨望著亞倫與海倫，表情十分難看。
　　“對了，布裏茨先生，妳準備什麽時候還錢？”海倫望了眼亞倫，又望了望布裏茨，臉上浮現出小狐貍壹般的微笑。
　　“我說過了，沒有債務，這是欺詐！”
　　布裏茨氣得臉色發白，整理了壹下自己的衣領，準備離開甲板。
　　就在這時，壹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小孩忽然竄過了艾格保鏢的圈子，對著那對兒女中的男孩做了個鬼臉，鉆入了人群。
　　艾格的小兒子立即蹦蹦跳跳地沖向人群，臉上還帶著笑容。
　　他身邊的保鏢連忙想要攔住。
　　但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壹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忽然從懷裏掏出壹柄左輪。
　　砰！
　　那名保鏢胸口溢血，倒了下去。
　　甲板之上陷入壹瞬間的寂靜，旋即是各種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男人的怒吼……
　　碩大的甲板，壹下陷入混亂之中。
　　肯特上前壹步，護衛在海倫身前，註視著那名刺殺者。
　　他直覺對方並非非凡者，因此並不是太過緊張。
　　亞倫更加不緊張，好像在歌劇院裏看戲的客人壹般，平靜地註視著壹幕幕發生。
　　那些扭曲、驚恐的乘客臉龐，宛若最好的話劇表演。
　　與此同時，他註意到布裏茨被人群擠到了自己身邊，而那個艾格的小兒子也在慌不擇路地跑往這個方向。
　　當槍擊發生之時，立即就有保鏢將艾格撲倒，另外的小女孩也被飛快抱走。
　　“救……救小路易斯！”
　　艾格大聲喊著，幾乎是目眥欲裂地看到自己的小兒子被人群擠向某個方向。
　　他的保鏢中，某位非凡者眼中精光壹閃，投擲出了壹張紙牌。
　　在非凡者手中，紙牌也是強大的殺傷武器！
　　但就在這時，壹個意外發生了！甲板壹顫，令他腳下猛地壹滑。
　　紙牌在半空中劃過微妙的軌跡，並未直接割開襲擊者的咽喉，而是插在了他的胸口位置。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倒在地上，眼中滿是瘋狂，顫抖的手臂舉起槍械，瞄準了正在奔跑的小路易斯。
　　“不！”
　　在艾格絕望的叫喊中，槍聲響起。
　　砰！
　　壹道人影倒在地上，臉上露出迷惘的表情，是布裏茨！
　　他不知道怎麽被擠到這個方向，又因為壹個意外的腳滑摔倒過來，宛若飛撲壹般，用身體擋住了子彈。
　　小路易斯則是跑到了亞倫面前，被他隨手抱了起來，捏了捏臉蛋。
　　“這……太巧了吧？”
　　旁邊的肯特已經看呆了：“那個布裏茨……簡直好像是飛撲過來擋子彈的壹樣！”
　　他看到布裏茨胸膛中槍，判斷對方已經沒有了生存希望。
　　而那個槍手也被如夢初醒的保鏢搞定。
　　持著獵槍的船員與船長姍姍來遲，將所有人帶到單獨的船艙內，開始安撫與問詢。
　　亞倫當然選擇實話實說：“布裏茨……我跟他在船上認識的，他還欠我101鎊零3先令呢……我今天只是出來曬曬太陽，對於他英勇的舉動，同樣感到很欽佩。”
　　“妳確定？”船上的大副臉上滿是狐疑：“有欠條麽？”
　　“沒有！”
　　“好吧，我會如實記錄的。”
　　……
　　當亞倫走出艙室的時候，看到壹位船醫正在與船長威爾遜交談：“槍手已經被確認身份，是某位由於鋼鐵大亨惡性競爭而破產的小商人……乘客布裏茨確認死亡。”
　　“聖靈啊……”
　　威爾遜是壹位經驗豐富，面容堅毅的老海狗，聞言也只是嘆息壹聲，看向亞倫：“傑克·科賽尼先生是吧？艾格·菲勒先生想見妳。”
　　片刻後。
　　套房包間中。
　　亞倫坐在寬闊的客廳內，打量著周圍的裝飾。
　　換了壹身衣服的艾格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兩位保鏢，其中壹位女性有著壹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傑克，我可以叫妳傑克麽？我對布裏茨先生的逝去感到惋惜……也為自己之前的拒絕而感到遺憾，他並不是什麽鉆營的小人，而是壹位具有高尚品格的紳士！”
　　艾格嘆息道，看透世情的眸子又註視向亞倫：“我想報答他，傑克……他欠妳壹百多鎊？”
　　“是的。”
　　亞倫點頭承認。
　　“此言為真！”那位眼睛很亮的女保鏢沈默了壹下，給出回應。
　　亞倫感受到了靈性的流淌，確認對方並未看穿自己，但通過特殊的非凡能力確認了謊言與真實。
　　“好的，我管家會為布裏茨先生支付這筆欠款……妳知道他的家人在哪裏麽？我會登門道謝的。”艾格先生再次嘆息。
　　亞倫想了想，將布裏茨透露的種植園信息說了出來。
　　其余的，這位鋼鐵大亨自然會去打探的。
　　聊完之後，看到對方沒有留客的意思，亞倫起身，禮貌地告辭。
　　在離開之前，管家還遞了壹個信封過來，裏面是壹疊紙幣。
　　對於那位大亨而言，這連小錢都算不上。
　　亞倫表情不變，回到自己的艙室，關上門，註視著手上的信封：“回來了……賭註以意料之外的形式，回到了我的手上。”
　　“這就是——‘意外律’麽？只要雙方認可的契約，命運自會推動其執行，讓代價以壹個意料之外的方式去到它應得之人身邊，還會收取恐怖的利息，懲罰違約者！”
　　亞倫閉上眼睛，復盤剛才發生的壹切，發現不論是刺客的失手，還是布裏茨的滑倒，都沒有非凡力量影響的痕跡，完全就是巧合。
　　“那個槍手早就上船了，也就是說刺殺必然會發生，我跟布裏茨只是巧合地卷入其中……”
　　“命運的力量，會讓事情以合理的發展進行？”
　　亞倫對於‘意外律’的霸道，頓時有了充分的了解。
　　“這僅僅只是不完整的‘律’……所以達成契約的前提，是要雙方認可，發自內心的同意。”
　　“如果變得完整之後呢？難道還能強行契約……我幫妳壹次，妳就必須給我足夠且豐厚的‘報酬’？命運自會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