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決斷

　　“以後躲他遠點兒！明白了沒？”石逸明警告了石青虎壹句。
　　石青虎微微壹楞，想起外間關於石嵐的種種傳言，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點了點頭。
　　……
　　此刻，石天路正在他的書房之中，見壹個有些特殊的人。
　　石天路站在書案前，側方不遠處，壹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單膝跪地，神色恭敬。
　　男子容貌清秀，看上去人畜無害。
　　石天路面前的書案上，放著壹個壹尺見方的黑色方盒。
　　石天路擡手打開方盒，盒內赫然放置著壹顆沾滿鮮血的首級。
　　看著這顆首級，石天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壹切盡在他意料之中。
　　“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石天路蓋上盒子，轉身看向年輕男子，神色溫和道。
　　“家主過獎。”男子低垂著眼簾，神色平靜。
　　“石鋒，再過半年，就是聖武仙宗開山收徒之日，我可以幫妳爭取到聖武仙宗外門弟子的壹個競選資格，以妳的天資，脫穎而出想必不難。”
　　聽到石天路的話，男子平靜的神色被打破，有些錯愕的擡起了頭。
　　聖武仙宗，這是壹個成天域中所有人聽了都會心生敬畏的名字。
　　在成天域，聖武仙宗就是天，那是傳說中，有人皇坐鎮的頂尖大派！
　　聖武仙宗每十年才會開壹次山門，廣納門徒，而且只招收二十五歲以下之人。
　　要知道，這成天域中年齡符合的人，何止億萬？
　　要想競選外門弟子，首先就要從這億萬人中脫穎而出，因此哪怕只是外門弟子的競選資格，那也是殊為珍貴的。
　　“家主三思，這麽珍貴的機會，應該讓給二公子或者三公子才對。”面對這種誘人的機遇，石鋒並未欣喜若狂的接受，而是推讓起來。
　　石天路搖了搖頭，“逸明天賦尋常，心思又太重，武道壹途走不了多遠，至於青虎……呵，這小子天資倒是不錯，可惜性子太過毛躁，而且他實力差的太遠，只會白白浪費了機會。”
　　說罷，石天路看著初升的日光，別有深意道：“石鋒，這騰龍城對妳來說，太小了……”
　　“家主，我本不過是個孤兒，您賜我石姓，給我容身之所，對我恩同再造，按理說我不該違背您的意思，但這件事，恕我難以從命。”石鋒神色堅定道。
　　“哦？”石天路瞥了壹眼石鋒，“說說理由。”
　　石鋒沈默了半晌，緩緩開口道：
　　“我不願離開石府。”
　　“罷了，此事容後再議。”石天路笑著擺手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屬下告退。”石鋒應聲而去。
　　看著石鋒離去的背影，石天路微微搖了搖頭，石鋒不想離開的豈是石府……
　　壹陣晨風卷進書房，掀起了書案上的紙張，顯出了壹張壓在下方的信紙。
　　石兄敬啟：
　　小女月卿已年過碧玉，將於今月中，由家中長輩陪同，登尊府門，議婚姻大事。
　　小弟本想親往，然最近九霄城風波驟起，諸事纏身，不便出行，不能親自攜小女登門，萬望恕罪。
　　小女性情直率，言語之間若有冒犯，還望兄長海涵。
　　愚弟長風敬上
　　……
　　石嵐走到素蘭月別院時，天色已經大亮。
　　紫雀正站在門口，見石嵐走來，她偏頭朝另壹位侍女低聲說了壹句，待那名侍女進屋，紫雀迎了上來，彎腰見禮。
　　“大公子。”
　　石嵐點了點頭，問道：“母親在嗎？”
　　“在的，已經通稟主母了，請大公子稍候。”
　　沒過多久，壹位侍女小跑出來，將石嵐迎了進去。
　　剛壹進屋，石嵐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素蘭月，桌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母親。”石嵐躬身打了個招呼。
　　“坐。”素蘭月微微頷首，端起了面前的清茶。
　　石嵐坐了下來，沒有繞彎子，而是直言道：“母親，我想練武。”
　　素蘭月手中動作壹頓，將周圍的侍女趕了出去後，神色疑惑道：“為什麽突然想練武？”
　　“習武強身，多些自保之力總是沒有壞處的。”石嵐給出了壹個看上去很合理的理由。
　　素蘭月本想勸阻，但轉念壹想，這好像是石嵐第壹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她若是直接拒絕，太過不近人情。
　　而且這是石嵐自知事以來，頭壹次對武道產生了興趣。
　　壹時間，素蘭月沈默了下來。
　　石嵐有些摸不準素蘭月的態度，心中有些忐忑，素蘭月這壹條路要是走不通，她就得想其他辦法了，這無疑要浪費許多的精力跟時間。
　　‘也罷……’素蘭月心中下了決斷，起身道：“在這兒等著。”說罷轉身進了裏間。
　　石嵐稍松了壹口氣，看樣子這件事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壹會兒功夫，素蘭月手中捧著壹個半尺長的錦盒走了出來。
　　石嵐站起身，有些期待的看著素蘭月手中的錦盒。
　　“先坐下，聽我說。”
　　素蘭月走到桌邊坐下，將錦盒壓在手下。
　　“我人族天下武道，百家爭鳴，雖各有長短，但其中最為強大的還要屬禪宗、道家以及儒門。這三支勢力中，以禪宗最為重視錘煉肉身。
　　淬體境乃武道之根基，九層高臺，始於壘土，對於所有武者都至關重要，萬萬不可兒戲……”
　　素蘭月源源不斷的說著，雖然她心中明白，按照石嵐以往的性子來看，怕是根本吃不了練武的苦，沒幾天就會放棄，但她的心中還是隱隱有著壹絲期待。
　　哪有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若是真有可能，素蘭月何嘗不希望石嵐能夠成為像陸月卿那般奪目的天驕。
　　至於石天路是否會因此發現石嵐的女兒身，素蘭月已將這件事暫且拋到了腦後，她膝下只有石嵐壹女，這輩子也許就這樣了，但石嵐還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石嵐的身份真的暴露，素蘭月也不相信，石天路會真的狠心到對自己的骨血下手，至於她的下場，那就等真到了那日，再去考慮吧。
　　素蘭月心中的種種想法，石嵐自然是不得而知，她正聚精會神的仔細聽著素蘭月的教導。
　　石嵐很清楚的知道萬丈高樓平地起的道理，這些基礎知識，十分重要，而且她從素蘭月那殷切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素蘭月心中的期望。
　　半晌之後，素蘭月止住了話，將錦盒推向了石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