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二章 父慈子孝
修行從破譯文獻開始 by 拉布拉哢
2022-4-27 00:21
烏夜啼玫瑰廳小包廂裏。
看著侍者推來的餐車,看著裏面琳瑯滿目的美食,於柏舟大概就猜到了,今天說不定要下血本了。
他是與顧孝仁等人來過烏夜啼的,自然知曉這裏面的消費有多麽離譜。
他暗自估摸了壹下,光是這頓飯大概都要花上他三個月的薪水了。
作為武官處第壹號攢錢小能手,哪怕是稍稍有些積蓄,但也禁不住如此大手大腳的花錢啊。
更何況,這裏面可是有他的老婆本的。
想到這裏,於柏舟忍不住拽了拽菊采京的袖子。
“怎麽了柏舟兄?”菊采京看了他壹眼。
“東西是不是叫的太多了?浪費可不好。”
於柏舟示意著還在不斷往桌子上擺餐盤的侍者,這都快擺不下了。
“妳不懂,這就叫排場。”菊采京挑了挑眉道:“想當初,我們家老爺子沒斷了我來源的時候,我可是經常這麽吃的,甚至比這排場還大。”
“後來呢?”
“後來啊……”菊采京神秘兮兮的伸出兩根手指。
“壹月兩頓?”於柏舟稍稍有些驚訝。
有錢人都是這麽樸實無華的嗎?
兩頓飯幹掉他半年的收入?
“什麽壹個月兩頓啊!”菊采京摩拳擦掌,吞了下口水道:“是兩個月都沒有吃肉了!”
於柏舟:“……”
他看到菊采京也不用筷子,直接抱著壹個水晶肘子,囫圇吞棗的啃了幾口就吞咽了。
好像的確是很長時間沒有吃肉的樣子了。
好慘壹男的。
“妳家老爺子不給妳吃肉嗎?”
“是啊。”
“那妳為什麽不偷著吃?”
“哐當——”
菊采京抹著壹嘴油,將壹條被固定的腿擡到壹旁的凳子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裏面似乎還有鋼板。
“看到沒有,我家老爺子打的。”
不敢偷吃的理由不言而喻。
“斷了?”
“斷了。”菊采京用滿是油汙的手,憐愛的摸了摸自己斷腿,嘆道:“反正又不是第壹次了,早就習慣了。我現在都懶得接上了。”
懶得接上?
多麽熟練的名詞。
於柏舟的嘴角抽了抽,嘗試組織著詞匯道:“妳家老爺子的脾氣,好像,有點,暴躁哈!”
“暴躁?”菊采京撇了撇嘴:“他脾氣好著呢。公認的的溫文儒雅。”
“那怎麽會……”
“我也想知道。”菊采京薅了薅頭發,望著虛空發呆:“可能他也有煩惱吧。”
這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但再有煩惱也不能將兒子的腿給打折了啊,還不止壹次!
看,給孩子搞得都斷腿斷出經驗來了。
“那妳妹妹?”
“他對我妹妹可不這樣。”菊采京想了想才說:“我妹妹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想要什麽買什麽。但他從來不給我零用錢,因為我花每壹個大子兒,都要寫壹份兩萬字的詳細說明。”
兩萬字?
嗯,這種爹,還是埋了吧。
“妳就沒有考慮過……”
“嗎的,想什麽呢?親生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於柏舟燦燦的笑了笑,但沒多久笑容就凝固了:“嗯,不對啊,妳剛才不是說,妳家老頭子沒斷妳來源的時候,妳經常這麽吃嗎?他不給妳零用錢,妳哪裏來的經濟來源?”
“我的經濟來源就是我後媽。都是她偷偷給我的。”壹說起這個,菊采京來勁了:“我後媽對我可好了,經常會塞錢給我花,我在外面惹了麻煩,她還會幫我瞞著我家老頭子,暗中幫我平事兒。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她才是我親媽。”
“結果呢?”
“當然不可能了。”菊采京撇撇嘴:“她才大我十歲,應該是生不出我這麽大的兒子的。”
於柏舟:“……”
聽著兩位客人交談的內容,壹旁侍者的臉上稍稍有些尷尬。
“呃,菜品已經上齊了,菊公子您看……”
嗯,是不是該結賬了。
主要是某個大佬給烏夜啼打過招呼,大概的意思就是這位菊公子被斷了經濟來源,以後要是再來烏夜啼白吃白喝白嫖,可沒有人會再次幫他收拾爛攤子。
所以,適當的“問候”還是需要的。
“我懂,不就是結賬嘛。”
嗎的,當初老子風光的時候,烏夜啼可不是這樣的烏夜啼。
菊采京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放在於柏舟身上。
於柏舟則是用力地握著褲兜裏的金盾,臉上露出了肉痛的神色。
“出來玩的,開心點啊,不要苦著臉。”菊采京善解人意地勸道。
“妳不掏錢,肯定開心了。”於柏舟白了他壹眼。
“不就是錢嘛,萬惡之源,多大點事兒,大不了我掏了。”菊采京大氣的掏出了壹沓金盾付了賬,然後好搖頭晃腦的撇了撇嘴:“小氣鬼。”
於柏舟並不在乎被人說成小氣鬼,只不過被人說兩句罷了,它有錢重要嗎?
不過。
“妳的錢哪來的?”於柏舟狐疑道:“妳不是說被妳家老爺子發現了,然後斷了妳後媽供給妳的處經濟來源嗎?”
“哦,新的。又找到了壹個。”菊采京叼了根牙簽。
“從哪裏找到的?”
“我妹妹哪裏啊。”
“原來是菊采薇給妳的。”
“不是,我偷的。”菊采京得意的挑了挑眉。
“這樣啊。”
嗯?
偷的?
於柏舟瞪大了眼睛:“妳特麽的敢偷菊采薇的私房錢?”
“別那麽大聲好不好。”菊采京雙手壹攤:“她又不知道。”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現在不知道,但早晚會知道的啊?然後,妳還敢叫我壹起來花錢?”
這算什麽行為?
同犯?共謀?
這要是被那丫頭知道了,捅到武官處的幾位武官手裏,他於柏舟會被活活打死的吧?
竟然不知不覺上了這個家夥的賊船!
賊子,安敢欺我年少!
“妳放心啦,她絕對不會知道的。”似乎看出了於柏舟的忐忑,菊采京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告訴妳壹個秘密哦,我妹妹有多少私房錢,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於柏舟:“……”
嗎的,最討厭這幫炫富的了。
“嘎吱——”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兩個人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
“怎麽才來?”菊采京和對方打著招呼,於柏舟也站起來示意。
“菊公子——”
嗯?
這難道就是菊采京介紹的相親對象?
聲音酥酥的,果然很漂亮。
不過,沒過多久於柏舟就發現了不對,這兩個女的怎麽總往他懷裏鉆?
嗎的,這特麽是相親對象?
哪怕沒有什麽經驗,但禁不住他上次了解的多啊。
因此,於柏舟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但菊采京是什麽人啊,用成分來區分大概屬於混跡市井的閑雜人等,察言觀色已經屬於本能了。
“來,給妳們介紹壹下我的朋友。嗯,妳們可以叫他於先生。偷偷地告訴妳們哦,老於可是在原國大使館工作,正經八百的外交人員!”
他原本是想吹捧壹下於柏舟,但後者的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甚至都有些漲紅了。
嗎的,好丟臉。
跑這種地方隱藏身份還來不及,妳特麽竟然還敢露名號?
這壹刻,於柏舟恨不得劈死這個狗東西。
“快點,妳們誰陪我朋友?嗯,就妳了!”
菊采京直接將某個女人推了過來,女人順勢拉住了於柏舟的胳膊,這讓他的身子瞬間就僵硬了。
但於柏舟還是舒了口氣,佯裝鎮定道:“這就是妳說的相親?”
“有問題嗎?”菊采京疑惑道:“我經常來這相親啊?”
嗎的,我說道不是妳那種啊!
於柏舟內心在咆哮。
但菊采京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說:“我去隔壁相,妳在這裏慢慢相,不要著急哦。”
“餵——”
菊采京帶人走了,留下了於柏舟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他又能怎麽辦?
來都來了,難道走?
“於先生是原國大使館的人嗎?”
女人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於柏舟,這讓他稍稍有些臉紅。
“嗯、嗯。算是……吧。”
反正底細都被菊采京給露了,現在在否認似乎也有些於事無補。
“原來於先生竟然是外交官啊。”女人的眼中閃過壹絲亮色,但卻被於柏舟給察覺了。
他承認自己最近的確有些魔怔了,畢竟家裏催得急,年齡也不小了,想要成家無可厚非。
不過,畢竟是受到過某些專業訓練的超凡者,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是因為用不上,但關鍵時候還是有些用處的。
比如現在。
這女人壹聽他是大使館的人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莫非是某個勢力的諜報人員,想要探聽大使館的機密不成?
我可是久經考驗的超凡者,又怎麽會被美色所擊倒!
心中這樣想著。
果然,女人似乎有脫掉外套的趨勢。
嗎的,這麽快就想引誘我了?
“妳、不可以——”
於柏舟按住了對方脫衣服的手。
“呃,什麽不可以?”女人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還裝!
不愧是演技派。
“反正就是不可以。”
“不要啦……屋子裏好熱。”
女人想要脫,男人拼命阻擋,兩人拉扯之間,“撕拉”壹聲,外套竟然被扯成兩半。
“啊——”
女人壹聲驚呼,捂住了胸前。
於柏舟手裏拽著半截衣服,目瞪口呆。
“哐當”壹聲,房門似乎被人踹開了,壹夥黑衣人蜂擁而入。
“外聯部辦案,閑人……嗯?小魚兒?妳在做什麽——”
看著驟然闖進來的老熟人樸世基,於柏舟連忙扔掉手裏的半截衣服:“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
樸世基:“……”
這壹刻,於柏舟恨不得捂住了臉。
嗎的,如果他知道什麽叫社會性死亡,大概會深有感觸。
……
……
十分鐘後。
菊采京眼睜睜地看著躺在地下的女人,眉心突兀的裂開壹道口子,有眼珠模樣的事物漂浮起來。
他臉色煞白,甚至忍不住全身顫抖。
畢竟,前壹刻還是妳濃我蜜的親親我我,下壹刻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心裏似乎出現了什麽陰影。
“這東西……”
“是精神之蟲。”壹名穿著黑色正裝的中年人淡淡地解釋道:“這是卯肆·單閼流派的產物,以吸食人腦精氣神為主,還擁有操控支配的特性。”
菊采京聽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她豈不是……”
“她只不過是被支配者,不過,妳若是與其接觸多了,哪怕不被操控,也會被其吸食掉精氣神,漸漸變得精神萎靡。”黑衣中年人似乎有些疑惑:“妳應該是菊尚威的兒子吧。菊尚威的兒子竟然沒有成就超凡?這倒是稀奇。”
對於中年男子認出他的身份,菊采京並不奇怪。
因為他家老爺子在雲國很有名,而且祖上在原國更有名,眼下也算是上層人物,很多政府要員都認識菊尚威。
至於他。
別人當然不會認識他這號閑散人員,但架不住兩人長的實在太像了,幾乎是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也是他之前告訴於柏舟不要瞎想原因之壹。
沒錯,的確是親生的。
倒是超凡問題。
其實他也很像問問他家老爺子,為什麽他妹妹菊采薇可以接觸超凡,但偏偏就他不行。
當然了,想法是有的,但不敢問。
他很小的時候就想了許久,嗯,最後決定還是當壹條快樂的鹹魚。
只是,眼下差壹點成為了臭魚。
“好了,老菊的家事我也管不著。不過,妳要去趟外聯部了。”
“去外聯部?”菊采京楞了下。
“沒錯。”黑衣中年人瞇了瞇眸子:“外聯部有精於此道的超凡者,他會幫妳們壹壹檢查,看看意識之中是否被植入了精神之蟲。如果沒有,自然會通知妳們的家人將妳們領回去。”
“還、還要,通知家裏人?”菊采京的臉上瞬間就垮了下來。
“當然了,這種事情是壹定要和妳們的家裏人說清楚的。”
嗎的,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某個大棒,從半空中揮舞的場景。
有詩為證。
慈父手中棒,幼子身上劈。
壹秒十二棍,棍棒染血漆。
他似乎已經看到死神在向著他招手。
這下完蛋了。
走廊裏,菊采京與於柏舟撞到了壹起。
“妳也撞到了?好巧哦。”
於柏舟黑著臉沒鳥他。
還不是怪他。
菊采京卻毫不在意:“對了,有沒有頭套?”
“妳要頭套幹嘛?”
“當然是把臉捂上。”
於柏舟:“……”
……
……
“前後門都封鎖了嗎?”
“封鎖了。整個烏夜啼都被包裹在結界裏。”
走廊裏,樸世基在與之前的那個中年人在說著話:“發現了不少超凡者,看來此處是某個勢力的據點無疑了。”
“有韓希夷的線索嗎?”
“剛才七室控制住了那群侍應生,有人見過韓希夷,與畫像對比應該就是他。”樸世基抿了抿嘴唇道:“部長親自過去了。”
“那就好。”黑衣中年人想了想才說:“我們也去看看。”
反正有部長在,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兩人穿越溫泉區,來到了某個廳的包廂前。
嗯,就是顧孝仁用韓希夷馬甲開的那個包廂,但兩人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面卻沒有什麽反應。
樸世基微微壹楞,然後看了壹眼黑衣中年人。
對方也皺了皺眉。
想了想,黑衣人毅然的推開了房門。
但屋子裏空無壹人,別說是韓希夷了,就連外聯部的雲部長都不見蹤跡。
“人呢?”
壹位傳奇者,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吧?
……
……
與此同時,白雲港的某處。
壹棟二層高的閣樓裏。
肥碩的黑貓伸出舌頭,趴在墻角處舔著身上的毛發。
遠處,壹臉呆萌……哦不,冷若寒霜的家夥,應該是葉寸心的第二人格葉寸蓉。
她此刻正跪在蒲團上,頭部頂著壹個花盆,而花盆裏生長著壹株小樹。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樣子,但葉寸蓉卻仿佛負重萬斤,就連額頭、臉頰、鎖骨都滲出了汗液。
似乎是在接受某種懲罰。
“貝貝。”
葉寸蓉咬著銀牙,壹點點地偏過頭,看了壹眼墻角處的黑貓:“大姐呢?”
“喵喵……”黑貓似乎回應了聲。
“吾可不是想偷懶哦。”葉寸蓉輕輕地舒展了下滿是汗液的脖子道:“吾不過是訓戒了幾個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女子罷了。但大姐說吾錯了,吾便是錯了。吾又豈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偷奸耍滑?這絕非大家所為。”
“妳還有理了?”
壹道聲音從外面傳過來,葉寸蓉忍不住頭壹歪,那頂部的花盆瞬間跌落。
“誒呀——”
葉寸蓉連忙伸手去接住那花盆,甚至連跌倒都無所謂了。
這花盆可是大姐精心培育的超凡之物,若是出了問題,大姐又會小題大做了。
不過,當葉寸蓉將花盆費力的拾起之後,轉頭卻沒有看到大姐的身影。
“咦?大姐呢?”
葉寸蓉看了壹眼貝貝。
但卻發現黑貓此時已經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汗毛乍起,尾巴都豎成了煙筒狀。
它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大門口,嘴巴發出低吼聲,壹副見到了鬼的模樣。
嗎的,壹個大活人在門口突然沒了,可不是見了鬼嗎?
……
……
沒錯,顧孝仁幹的。
城外的那個家夥似乎是個瘋子,竟然在瘋狂試探著顧孝仁的底線,不斷從各個方向想要沖進白雲港。
嗎的,這個家夥是腦子有坑嗎?
最終顧孝仁被惹毛了,直接壹個大傳送術,將外聯部的雲部長傳送了過去。
妳特麽不是想打嗎?
來來來,人給妳送去,妳們在城外往死裏打。
似乎怕不夠熱鬧,顧孝仁又將葉傳奇也送了過去。
要不是不知道白雲港現存的第三位傳奇者是什麽來路,顧孝仁甚至想要促成壹場三打壹的遊戲。
但他想了想,覺得事情未必會朝著他想要的那個方向發展,萬壹那個第三位傳奇者是個混亂邪惡的陣營,說不定會出現什麽變故。
不過,雲部長畢竟是和葉傳奇認識的,而且二人還曾合作過。
在蒼白之域裏,二人曾經壹起大戰過小阿飄她爹,就是那個無頭的金甲巨人。
兩人應該是有些配合的默契的,面對外來者,應該是能壹致對外。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傳奇者能不能讓城外的那個瘋子消停壹些。
嗎的,那個家夥要是在陰魂不散,就特麽給他扔到金匱神廟裏。
他就不信坑不死他。
最好是將對方搞的喪失理智,然後狂性大發,在金匱神廟裏大肆破壞,最後被金匱天神察覺,壹個巴掌拍成肉沫。
借刀殺人什麽的,顧孝仁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