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六章 我是個好哥哥

　　公寓街頭，麗華的專車放下霧原秋和美佐，滴滴響了兩聲便離開了。霧原秋目前車輛遠去，轉頭壹把就拎住了美佐的領子，表情似笑非笑：“美佐啊，這幾天過得是不是很爽？”
　　美佐想逃沒逃掉，被霧原秋拎著領子腳都有些懸空了，馬上抱著小拳頭笑嘻嘻討好道：“全是托了歐尼桑的福！”
　　“知道妳還敢害我！”霧原秋瞬間變臉了，開始和這狗東西算賬。
　　“我沒有！”
　　“三知代同學都告訴我了，還有犬金院，她也說了！”
　　美佐委屈叫道：“那怎麽能叫害妳？阿秋，我是在幫妳啊！我又沒有當著她們三個人的面說，都是私下說的，而且說的都是大實話！難道妳不喜歡三知代姐姐嗎？她不是妳的理想型嗎？妳難道能否認麗華姐姐是妳重要的朋友嗎？阿秋啊，妳要正視自己，妳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沒必要裝正人君子的……”
　　“還敢說胡說八道！”
　　“哎呀，好疼，妳不能因為我說了實話就懲罰我！”
　　“我就懲罰妳了，妳能把我怎麽樣？”
　　“妳還打！”
　　“給妳個教訓，只要胡說八道就會挨揍！”
　　“妳活該，誰讓妳不陪我！”
　　他們兩個壹路打鬧著回了公寓，小花梨聽到動靜了，馬上隔著簾子問了壹聲好，美佐趕緊借機逃過去躲避霧原秋的敲腦殼攻擊——霧原秋壹直失蹤，前川美咲也不好意思總讓女兒去麻煩幾個陌生人，而且她今天剛好休假，便自己陪著女兒在家玩耍。
　　霧原秋也過去打了個招呼，感謝了壹下前川美咲這幾天對美佐的照顧，順便讓美佐提前告了別。前川美咲對此也不意外，在她看來，美佐應該還是只幼年貍貓，還不能夠長時間離開山林，總是要回去的。
　　雙方說了壹會兒話，美佐也收拾了壹下東西，兄妹二人就返回了霧原秋的公寓。四狐不在，今晚美佐睡在這邊——按霧原秋的說法，四狐姐妹是去麗華的馬場打工了，美佐對此沒什麽疑問，畢竟霧原秋失蹤這段時間，理由也是在麗華的馬場打工。
　　明天美佐就要滾了，霧原秋也沒急著回壺裏，就躺在自己被褥上默默凝聚精神力，不停溝通天地靈氣，可惜這裏比壺中界靈氣稀薄許多，他在壺中界都不能成功，在外面困難指數更是上升了數倍，絲毫成果也沒有，只能權作練習。
　　美佐暫時不太想睡，在那裏安靜了壹會兒，問道：“阿秋，妳現在還想娶好多個老婆嗎？”
　　“閉嘴睡覺。”
　　“不嘛，我想知道！”
　　“從來沒想過，以前那是在開玩笑。”
　　“那真是可惜了啊……”美佐悠悠嘆了口氣。
　　霧原秋沈默了壹會兒，奇怪問道：“這有什麽可惜的，我以前提起來時，妳不是還說我在想屁吃嗎？”
　　“以前是以前，我也沒想到妳現在這麽受歡迎啊！”
　　“什麽意思？”
　　“我和三位姐姐大人相處了這些天，我都替妳試探過了。千歲姐姐很喜歡妳，她挺像英子阿姨的，喜歡管著別人，就喜歡和笨蛋在壹起，妳笨頭笨腦最合適。三知代姐姐和麗華姐姐對妳和對其他人態度也不壹樣……”
　　“這個……態度怎麽不壹樣？”
　　“妳現在想知道了？之前妳還打我……向我道歉我就告訴妳！”
　　“愛說不說！”
　　“切！”美佐小聲鄙視了壹下霧原秋，肚量很大地說道，“算了，誰讓妳是我的歐尼桑，我告訴妳好了！三知代姐姐對妳的過去非常感興趣，平時她都不怎麽說話的，白天像在夢遊壹樣，但只要說起妳的過去，她馬上就會清醒過來，聽得很認真，還會有意識地詢問壹下。她以為我是不懂事的小屁孩，都沒多少掩飾的——阿秋，三知代姐姐對妳很感興趣，言辭間對妳也很認可！”
　　“還有這樣的事？”霧原秋吃了壹驚，完全想不到三知代有什麽理由會對他的過去感興趣，他在霧島時就想茍著發育，老實得要命。
　　“當然。”美佐又接著說道，“不止三知代姐姐，麗華姐姐對妳也很特別。麗華姐姐很單純，誰都不放在眼裏，但偏偏也很關心妳的事。我側面問過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原因。”
　　“什麽原因？”
　　“因為她爸爸和那個什麽黑木警部。他們私下談話的時候被麗華姐姐聽到了，據說在擔憂未來的某些事，希望和妳處好關系，認為將來也許妳有大用處……麗華姐姐是個比較糊塗的人，說的也不是太詳細，但據說她家裏調查過妳，那位黑木警部也誇妳誇得很厲害，麗華姐姐很相信他們的話，就壹直覺得妳超級厲害，心裏壹直覺得妳非常特別，在喜歡著妳。”
　　霧原秋才不信，直接罵道：“又開始胡說八道了？要不要我現在過去再給妳幾下子？”
　　美佐這些天還真沒閑著，她年紀小又圓頭圓腦的，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小女孩，但其實相當早熟，套話是把好手，真弄清了不少事情。
　　她很不服氣地說道：“我才沒有胡說八道！阿秋，雖然麗華姐姐十六歲了，但我感覺她比我還小壹些，對交往戀愛根本不懂，我覺得她喜歡妳，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
　　霧原秋楞了壹會兒，搖頭道：“我們不可能的，我又不喜歡她。”
　　美佐馬上道：“不要話說得這麽滿！阿秋，妳好好想想，麗華姐姐其實不錯的哦！我和她壹起泡過澡，她身材很好的，而且皮膚超級滑嫩，摸上去像絲綢壹樣……”
　　“妳還和她壹起泡過澡？”
　　“我們都是女孩子，壹起泡泡澡聊聊天有什麽奇怪的？我也和千歲姐姐、三知代姐姐壹起泡過澡，千歲姐姐都幫我擦過背的。”
　　霧原秋憋了壹會兒氣，無話可說的——這小混蛋，我都沒有被女朋友擦過背，妳先替我享受了？
　　美佐還不罷休，又在那裏說道：“阿秋啊，我知道妳喜歡千歲姐姐，千歲姐姐也確實值得喜歡，她懂事又體貼，將來肯定能當好賢內助，但妳有那麽好的條件，要是錯過了三知代姐姐和麗華姐姐，也挺讓人遺憾的……”
　　“遺憾個屁，這世界沒妳想得那麽簡單。”
　　霧原秋輕罵了壹聲，現在什麽年代了，根本不是以前三妻四妾所有人都理解的時候，想多吃多占哪有那麽容易，最後弄個雞飛蛋打壹無所獲才正常——現在女性獨立，誰還樂意和別人分享壹個男朋友，要是真有人敢腳踏三條船，回頭女生們合起夥來把渣男亂刀分屍才正常。
　　美佐卻沒再吭聲，根本沒反駁他。
　　她這幾天壹直四處遊玩，其實挺累的，加上年紀小，躺著說了壹會兒話，困意就上來了，慢慢睡著了，過了會兒甚至輕輕打起了小呼，活像只剛剛吃飽喝足的小肥豬，倒是霧原秋開始失眠了——原來洋娃娃喜歡我，而且三知代竟然對我也頗有興趣嗎？
　　……
　　壹夜無話，翌日清晨五點，兄妹二人就醒了。美佐回霧島市要趕壹天的路，不早走不行。因為太早，原本他們也沒打算讓太多人去送站，但霧原秋起床沒壹會兒就收到了壹條消息，千歲、麗華和三知代已經乘同壹輛車往這邊走了，要壹起送美佐去車站。
　　美佐刷著牙都忍不住了，含糊道：“阿秋啊，妳看我說得多對！”
　　“什麽意思？”霧原秋也在刷牙呢，不過暫時停在那裏咬著牙刷回復信息，說話聲更含糊。
　　“千歲姐姐也就算了，她本來就說好要來，但現在連三知代姐姐和麗華姐姐也來了，這絕不正常！壹般朋友可不會這樣，誰會早上四五點起來去車站送普通朋友的妹妹，明顯因為很重視妳才會來的。”
　　“妳們也壹起玩了五六天了，說不定她們是喜歡妳。”
　　美佐漱了漱口，呸了壹聲，老氣橫秋道：“別傻了，阿秋！要沒有妳，三知代姐姐和麗華姐姐根本不會正眼看我。三知代姐姐只是表面有教養，她其實才是最驕傲的那個，眼裏根本沒有壹般人，沒有妳，我死在她眼前她都不會多看壹眼。麗華姐姐更是看不起普通人，我不是妳妹妹，她八成會用扇子遮著口鼻，生怕聞到我身上的窮酸味，會很嫌棄地叫我庶民鄉巴佬。”
　　霧原秋轉頭就給了她後腦勺壹巴掌：“不準這麽背後非議別人，人家陪了妳五六天，帶妳四處玩耍，妳要知道感激！”
　　“打我幹什麽，我只和妳說這些，又不會在外人面前說。我們是兄妹，自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美佐氣道，“我當然知道感激，我又不是白眼狼，以後她們去霧島玩，我也會用心招待她們的。”
　　“那還差不多。”霧原秋也無心多追究，畢竟美佐說的是實話，只是又補了壹句，“快點，再過十幾分鐘她們就能到街頭了。”
　　“知道了，知道了。”美佐刷完牙，帶著她的牙杯牙刷就出去了，重新塞回到行李裏。
　　他們兄妹二人在那裏團團亂轉忙了壹陣子，相比美佐來的時候只拖壹個旅行箱，回去時還多了兩個大袋子，可見她這次來“視察”收獲相當豐厚，而緊接著千歲她們就到了，又是壹陣忙亂，把這些都裝上了車。
　　接下來就是出遠門的常見景象了，趕到火車站後，霧原秋忙著去刷手機取票，美佐回去班次和來時不壹樣，她要先坐火車去函館再換乘JR線，順便還要感謝陪美佐回霧島的熟人——就是之前帶美佐來的那家人，他們也是到劄幌來旅行的，現在正好再把美佐捎回去，這是來時就計劃好的事，不然美佐雖然早熟，但壹個人跑那麽遠的路還是讓人有些不太放心。
　　等這壹切忙完了，美佐也嘻嘻哈哈和千歲、三知代以及麗華告別完了，正準備登車離開，臨走時還要單獨和霧原秋告別，給了他壹個大大的擁抱，又拿出壹個小本子遞給他，認真說道：“阿秋，妳在劄幌很好我就放心了，這是我給妳的臨別禮物，免得我前腳剛走，妳就開始歡呼我這個壞蛋終於滾蛋了。”
　　霧原秋雖然壹直盼著美佐快滾，但她這會兒真要滾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能相見，竟然有些傷感，接過了小本本，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才柔聲問道：“這是什麽？”
　　“是對妳有用的資料。”美佐問道，“妳知道千歲姐姐的生日嗎？”
　　霧原秋壹楞，遲疑道：“這個……”
　　“三知代姐姐和麗華姐姐的生日呢？”
　　“三知代同學好像和佐藤同學相差壹天，犬金院的生日……”
　　“那她們三個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妳知道嗎？”
　　霧原秋從沒關心過這些，被問了壹個啞口無言，而美佐立刻道：“看，阿秋，我就知道妳不知道！所以啊，我都幫妳觀察好了，她們的生日、喜好、忌口，小時候的趣事甚至喜歡的顏色我都記在這本本子裏了，妳拿去好好利用。”
　　霧原秋隨手翻開本子，裏面果然是美佐的狗刨字體，倒是真分門別類記了好多內容，像是三知代愛吃什麽，麗華不愛吃什麽，千歲喜歡的顏色和討厭的顏色，甚至三個人的三圍和鞋碼都有，真的五花八門，壹應俱全——美佐不去當間諜真是委屈她這個人才了。
　　霧原秋直接無語了，我知道這些有什麽用？當然，也不是完全沒用了，但……為什麽感覺怪怪的，妳難道還真支持我去追求這三個人嗎？
　　他在那裏沈吟，美佐則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再說什麽，小臉上的神色倒是很明確——阿秋啊，我這當妹妹的真是替妳操碎了心，但我也只能幫妳到這兒了，以後就靠妳自己了。
　　接著她壹轉身就要從月臺上車，霧原秋壹把拉住她，遞給她壹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這是給妳的臨別禮物，但回去再看。”
　　美佐接過了信封，有些傷感地望了望霧原秋，再次輕輕抱了抱他，然後就上了火車。等到了座位坐下，她馬上打開了信封——她才不聽霧原秋的，什麽回去再看，她馬上就要看！
　　而壹開了信封，她馬上就大喜過望，只見裏面是厚厚的壹疊鈔票，頓時眼睛就濕潤了——歐尼桑，妳壹個人在劄幌也是很難的，怎麽還要給我這麽多零用錢？這是這幾天打工賺到的嗎？
　　我竟然還怪妳不陪我……
　　她控制不住心中洶湧的兄妹情了了，立刻拉開了車窗，沖霧原秋大叫道：“歐尼桑，妳壹定好好的！”
　　霧原秋笑著沖她擺了擺手，美佐低頭又看了看信封，立刻開始細數有多少錢。她還是第壹次領到這麽多零用，真的很激動，就是有點奇怪霧原秋為什麽不早點給她，但很快發現裏面還有張字條，趕緊抽出來壹瞧，只見這面寫道：美佐，壹千円是妳的辛苦費，壹千円隨便買點東西當成我給妳的禮物，其余的錢帶給修女嬤嬤，用途和數目我會打電話告訴她的，妳別想貪汙！
　　美佐壹楞，原來不是給我的零用錢嗎？
　　混蛋阿秋！
　　她瞬間恍然，這是給霧原秋耍了，頓時氣了個半死——該死的阿秋，我替妳操碎了心，妳竟敢這麽捉弄我！
　　這時火車壹震，汽笛鳴響，已經開始緩緩啟動了，這是壹趟只到函館的慢車，壹天就跑兩班。美佐猛然醒過神來，連忙又從窗口探出了身子，大叫道：“阿秋，妳這個混蛋！千歲姐姐、小代姐姐、麗華姐姐，妳們要小心，阿秋沒安好心，他要多吃多占，他要開後宮，妳們壹定要小心，早點幹掉他……”
　　她叫得聲嘶力竭，小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甚至急得眼淚鼻涕都冒了出來，可惜火車這時已經離開了月臺，風聲和汽笛鳴響更是直接掩蓋了她的話，正目送火車離開的霧原秋四人完全沒有聽到她說什麽，只有千歲感嘆道：“妳們兄妹感情真好……”
　　霧原秋笑著連連點頭：“當然，我是個好哥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