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9章 再遇王賀年

　　卻說周培公倉皇逃回武昌，壹把鼻涕壹把淚的向總督胡全才哭訴。
　　“總督大人，周某無能辜負了總督大人厚愛，還請總督大人降罪。”
　　要說周培公也真夠慘的。帶出去壹萬精兵，帶回來時只有幾百人。
　　其狼狽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尷尬。
　　胡全才肚子裏自然是憋了壹肚子的火氣。
　　可他卻不能沖著周培公撒。
　　道理很簡單，周培公是他的左膀右臂。
　　平日裏光是替胡全才起草奏疏壹點，就攥著不少胡全才的把柄。
　　若是真把周培公惹急了，弄得他狗急跳墻把東西都抖出來，胡全才就身敗名裂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胡全才也是不想跟周培公翻臉的。
　　但在這件事上，周培公確實太令他失望了。
　　巴陵這麽壹座重鎮都守不住，明軍究竟是有什麽獨特的本領？
　　難道真如士兵們傳言的那樣會妖法不成？
　　“起來說，先起來！”
　　胡全才把周培公扶起，遞過去壹方帕子道：“擦擦臉吧，看看現在成什麽樣子！”
　　“多謝總督大人！”
　　周培公接過帕子將臉上的淚水擦幹凈，嘆聲道：“明賊實在是狡猾，他們裝作挖掘地道，實則是去燒毀糧倉。糧倉被焚毀後軍心大亂，他們又趁機炸毀了城墻。”
　　周培公哽咽道：“卑職率部死戰，無奈寡不敵眾。卑職本想殉國，但念及總督大人還需要卑職，便咬牙率部突圍，想著戴罪立功！”
　　胡全才疑惑道：“糧倉是在城中的，明賊怎麽可能燒的到。”
　　胡全才不問還好，他這壹問周培公哇的壹聲哭了出來。
　　“總督大人，明賊會飛，會飛啊。”
　　這下胡全才徹底傻了。
　　明軍會飛，這簡直是比明軍會妖法還誇張。
　　“這怎麽可能？明賊若是會飛，不早就飛到武昌來了嗎？還至於費這麽大工夫？”
　　“呃，怪卑職沒有說清楚。明賊是搭乘壹種類似於孔明燈的東西飛的。只是這玩意比孔明燈大的多，上面可以坐人。”
　　“嘶！”
　　胡全才聞言倒抽了壹口涼氣。
　　“這也太可怕了吧。”
　　孔明燈本身就夠神奇了，放大數倍的孔明燈？
　　“炸毀城墻呢？怎麽說？”
　　胡全才追問道：“可是明賊放炮炸的？”
　　“不是。是從地下炸的。”
　　周培公努力回憶道：“似乎是明賊挖掘了壹小段地道，然後城墻就被炸塌了。”
　　胡全才聽罷壹臉的狐疑。
　　這也太詭異了吧。
　　“總督大人，卑職所言句句屬實，絕無隱瞞！卑職可以對天發誓。”
　　見胡全才不怎麽相信，周培公就要舉起手發誓。
　　“唉，不必起誓了。本督信不過別人，還能信不過妳嗎？”
　　胡全才捋著胡須道：“只是得搞清楚明賊的這些伎倆。可壹可二不可三，絕不能讓明賊在攻打武昌的時候用到這些。”
　　“總督大人所言極是！”
　　周培公連忙道：“卑職願意戴罪立功。”
　　胡全才咳嗽了壹聲道：“妳有這份心是極好的。不過這壹次本督決定親自主持大局。”
　　周培公臉上閃過壹絲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就堆滿笑容道：“卑職願為總督大人鞍前馬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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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軍水師離開巴陵沿長江繼續前行，朱由榔在旗艦之上負手遠望，見江岸種種美景心情極為舒暢。
　　“晉王，照這個速度還有多久能到武昌？”
　　李定國聞言連忙抱拳道：“回稟陛下，照這個速度行進最快三日就能到武昌府。”
　　“這麽快啊。”
　　朱由榔悵然壹嘆。
　　遙想當初剛剛東征時，軍中上下質疑聲不斷，朱由榔頂著巨大的壓力也要出兵攻打湖廣。
　　這是因為他有著全知全覺的視角，知道湖廣是必取的。繼續耗下去便是慢性死亡。
　　只有打下來湖廣才有壹線生機。
　　這壹路打來，清軍的戰力比朱由榔想象中要差不少。也許精銳兵力都駐紮在武昌府吧，亦或是精銳都被抽調去了貴州？
　　總之這對明軍來說是個好事情。
　　“希望能夠畢其功於壹役。”
　　即便拿下武昌，明軍也只是控制了半個湖廣，但長江沿線的控制權便算是攥在手裏了。
　　如今鄭成功控制了南京。
　　如果朱由榔拿下了武昌，甚至可以考慮繼續向東進軍和鄭成功連成壹線。
　　屆時，雲南明軍在和夔東十三家匯合後又將和鄭成功、張煌言部匯合。
　　壹直被分隔的幾大明軍勢力終於可以互相照應了！
　　這壹點才是至關重要的！
　　其實永歷初年的時候，戰局遠比現在要好。
　　那時候大明手中有足足七省之地。
　　雖然無法做到劃江而治，但還是養的起幾十萬大軍的。
　　可惜永歷朝廷內部黨爭不斷，內訌起來直接逼走了忠貞營，也白白丟掉了湖廣。
　　壹晃就是十年啊，這十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不變的就是這山川大地。
　　“陛下，王賀年來了！”
　　內侍韓渺湊到朱由榔身邊小聲稟報道。
　　“哦？快宣！”
　　朱由榔曾經專門派王賀年前往湖廣做內應，算算時間應該過去了壹個月。
　　應該是王賀年有所得，急忙趕回來稟報吧？
　　對此朱由榔還是有些期待的。
　　“陛下，要不臣回避壹下……”
　　李定國知道王賀年是錦衣衛暗衛的身份，是天子欽點的心腹。
　　這種時候他不太適合站在壹旁。
　　誰料朱由榔卻搖了搖頭：“無妨，晉王也壹起聽聽。”
　　這下李定國不好再拒絕了，拱手領命道：“臣遵旨。”
　　很快王賀年便被帶到，他剃了個光頭，看起來十分奇怪。
　　“咳咳，愛卿怎麽這副打扮？”
　　“陛下，臣嫌那金錢鼠尾實在太醜，便索性剃了個光頭扮成和尚混入城中。”
　　王賀年和聲解釋道。
　　“這倒也是個法子。”
　　朱由榔點了點頭：“愛卿此次前往武昌可有所得？”
　　“陛下，東虜在武昌府囤積了重兵，足足有四五萬人！”
　　王賀年也不廢話，徑直將探聽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這下永歷君臣皆是大吃壹驚。
　　四五萬人，這可比之前他們的預估多的多，看來這註定是壹場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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