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心月無力的倚靠在軟軟的椅背上，雖然豪華寬大的馬車已經舒適至極，但路途上些微的顛簸晃蕩還是會讓虛弱不堪的他感覺骨頭似乎都散了架。盡管他還是很難受，但這和他來時的淒慘狀況相比不知好了幾千幾萬倍。
　　壹想到來時被下了春藥還要裸身騎馬狂奔的慘狀，心月的心就猶如被刀紮壹般。自己的命運就是那麽悲慘，就是那麽可憐！世事浮沈中自己只不過是壹個任人宰割任人欺侮的玩偶，就像此次回京雖然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心愛之人但等待他的又不知是什麽厄運了！
　　壹路上平南王對心月也還算仁慈。吃飯的時候讓他和自己壹桌吃，夜間住店時也單獨給他壹間房休息，還嚴令禁止王府下人去騷擾他。
　　心月淡淡的面對這壹切，總是壹言不發的沈默著。平南王也再沒和他說過話，只是每每看到他費力的端碗吃飯時心中總會掠過壹絲愧疚之情……由於隊伍龐大進程緩慢六天之後平南王壹行人才到達京城。平南王在京城也建有府邸，稍事休息後，當夜平南王就帶著心月入宮了。
　　鳴陽宮中心月重返故地只覺得恍如隔世，心中不禁感慨萬千。而壹想到馬上要再見到殘暴冷酷的玄武帝，心月又忍不住恐懼得渾身發抖。幸好玄武帝正在接見西域使臣無暇召見他們，只是派了星揚來招待他們。
　　星揚同平南王寒暄後見到壹旁憔悴病弱的心月忍不住得意的冷笑道：“心月怎麽才半年不見妳就瘦成這個樣子？！在平南王府的日子壹定過得很好吧？！”心月並不答話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裏緊緊的抿住兩片薄唇。
　　星揚看他壹聲不吭忍不住怒上心頭，走過去壹把抓住他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面對自己。心月又恨又怨的瞪著他，滿臉俱是悲憤之情。
　　星揚惡狠狠的罵道：“臭賤貨！對我不滿嗎？！我以後壹定往死了整妳！”心月冷冷的和他對視著，清澈如水的眼睛裏壹點懼意也沒有。
　　星揚更是惱怒壹用力將他甩到地上恨恨道：“都是因為妳皇兄差點和父皇鬧翻了！為了妳皇兄不惜得罪父皇甚至連太子都不想做了！妳這禍國殃民的騷貨，殺妳壹千次壹萬次都死不足惜！”
　　心月倒在地上痙攣的咬著嘴唇，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壹樣撲撲落到華麗精致的錦袍上。
　　平南王暗暗的嘆了壹口氣，連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為太子還是為心月而嘆息……鳴陽宮的壹處偏殿內心月壹個人靜靜的等待著，星揚已經派人去通知太子了。窗外浩月當空，屋內壹盞燭火靜靜的燃燒著，壹切都顯得那麽安靜那麽詳和。
　　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月的心頭，太子那焦慮關切的眼神，溫柔和藹的話語無壹不在他心底烙下深深的印記。猶其是太子無限愛戀的深情更是讓他癡醉不已。在他從小到大受盡欺淩折辱的悲慘人生中只有太子安撫過他備受摧殘的心，給過他寶貴無比的溫暖和慰藉。為了太子心月可以犧牲壹切，哪怕是送掉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暗香浮動，思潮洶湧的心月已經是淚流滿面。就在這時門扉響動，壹人輕輕走了進來。心月驀然回首，只見魂牽夢犖的心上人赫然站在眼前。依然豐神俊朗，依然英挺瀟灑，但那錦衣華冠卻遮不住翩翩公子的憂郁哀傷憔悴枯槁。
　　心月渾身巨顫，猶如身在夢中，口中輕喚壹聲“殿下”便已是泣不成聲……太子深情的凝視著他，緩緩走近忽然壹把將他抱在懷裏，用力之大仿佛要將他揉碎揉進自己的身體和自己合二為壹！
　　心月的淚流得更兇了，多少屈辱多少心酸在這壹刻通通暴發出來。他只願時間就此停住，永遠停留在這溫馨的壹刻，自己也可以永遠依偎在心愛之人的懷裏，再沒有輕賤鄙夷再沒有欺辱折磨……偏殿隔壁的房間裏，正在偷聽的平南王和星揚靜靜的坐著。平南王壹臉沈默，而星揚卻是面色陰郁不停的咬牙切齒，直把平南王看得莫名奇妙……而偏殿內，毫不知情的二人緊緊相擁深深的陶醉在重逢的喜悅與興奮中，似已置身世外，忘卻了凡塵間壹切悲傷痛苦。
　　半晌太子才放開心月輕輕捧起他的臉細細端詳，心疼的喃喃道：“心月，我的小心月，妳怎麽瘦成這個樣子啊？”說著緊盯著心月額上那條長長的傷痕又關切的問道：“妳額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妳在平南王府裏過得好嗎？”
　　心月黯然低下頭，猶豫了壹下才緩緩答道：“這傷是騎馬摔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礙事了。”
　　“真的嗎？”太子懷疑的問道：“妳在平南王府裏是不是受欺負了？”
　　心月的心猛的壹緊，平南王府的遭遇壹壹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那夜夜屈辱痛苦的奸淫，那駭人聽聞的殘忍酷刑，那走投無路的深深絕望……心月輕輕的發起抖來，暗自壹咬牙，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費力的說道；“我沒有受欺負，平南王府的人對我還可以……”
　　太子直直的看著他柔聲道：“心月妳不用害怕，他們要是欺負妳妳盡管說！我會求父皇把妳要回來的，就算和他翻臉我也不怕！我壹定要讓他答應我……”
　　“不……”心月痛苦的打斷他急切的說道：“殿下，我在平南王府裏真的沒受欺負！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比在皇宮裏強多了。妳千萬別為了我和聖上鬧翻啊！”說著頓了頓又淒然道：“我只是想您，殿下！……我在那裏日也想夜也想，想得我都快要發瘋了……”說完壹頭撲在太子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太子緊緊的抱住他，仰天長嘆壹聲，壹向冷漠傲然的臉上也流滿了滾燙的淚水……隔壁平南王聽完這段對話深深的震撼了，心月為了愛人的安危而不顧自身的艱難處境，這是怎樣壹份真摯忠貞的感情啊！此時他不禁有些羨慕太子，能得伊人如此深愛此生此世又夫復何求啊！
　　殘燭燃盡，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瀉進來照得偏殿內雪白壹片。
　　木雕榻上太子與心月相擁而坐，心月軟軟的靠在太子懷裏，太子輕輕扶著他的肩，低頭俯視的眼神中滿是愛戀憐惜。
　　偏殿隔壁房內，星揚聽出二人親密相偎，只氣得渾身直哆嗦。恨不得馬上沖到偏殿內把那個小騷貨揪出來壹頓暴打！平南王在壹旁察言觀色也看出點明堂來，他不禁暗咐道：星揚因為嫉妒太子和心月真心相愛，因此對心月恨之入骨。那他以前所說的心月種種劣行難免不帶有偏見，自己還應該相信他的話嗎？平南王又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中……“我在平南王府裏是當馬僮的，專門負責洗馬和餵馬。”偏殿內心月淡淡的講述著他在平南王府的“生活”。
　　“有壹回……我偷著爬上了馬背……想嘗壹嘗騎馬的滋味，結果卻摔了下來……留下了額上這道傷疤……”心月費勁的說著瞎編的故事。
　　“當時壹定疼壞了吧？還傷著其它地方了嗎？”太子關切的問道。
　　聽到太子如此關心他，心月險些掉下淚來，他實在是不忍心再欺騙太子，但為了太子的前途他只有強忍著繼續撒謊道：“沒有，只是受了點輕傷。”停了停他又續道：“我雖在平南王府中為奴，但王府家法嚴明，很少欺壓奴仆的。反倒比在宮中當個傀儡的九皇子要強得多……”心月越說聲音越低，淚水再度溢滿眼眶。
　　太子長嘆壹口氣，黯然道：“宮中環境險惡，確不是妳能安穩呆下去的……”說著輕輕撫摸著心月因為總幹粗活而變得粗糙幹裂的小手，心痛的說道：“當馬僮壹定很累吧？妳看妳的手都磨出老繭了。”
　　心月心中壹酸，眼中淚水如決堤般狂湧而出，哽咽著已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在平南王府中幹的活更苦更累，根本不是他這個年幼弱小的身軀所能承受得了的。馬僮他也幹過，只是要比別的馬僮慘得多……他記得有壹回他奉命洗馬，王府的壹幫侍衛故意戲弄他。他們先是強迫他脫光了衣服壹絲不掛的在他們面前工作著。等他們都看得欲火焚身時，壹個侍衛抓著他騎上了壹匹馬，在馬上侍衛擡高他的粉臀將自己高昂的男根硬生生的插入他的後穴，隨後侍衛駕著馬便在王府後院寬廣的馬場內狂奔起來。
　　駿馬狂奔，馬上的兩人被顛得搖晃不止，侍衛粗壯的男根隨著馬背的波動壹下壹下狠狠的撞擊著他柔嫩的密穴，直把侍衛爽得狂呼不止。可他哪裏受得了這般猛烈的肆虐，只痛得慘叫連連。
　　那侍衛發泄完後將馬騎了回來大呼過癮，其它人早已按捺不住，馬上就又有壹侍衛再將他抱上馬，依樣繼續蹂躪。心月無奈的強忍著，這幫侍衛們對他的苦苦哀求至若罔聞，輪番騎馬奸淫他，根本不管他下身鮮血長流痛得死去活來……等到這幫侍衛們終於滿足了獸欲揚長而去後他已經癱在地上奄奄壹息了。王府總管非但不同情他反而因他沒完成工作而狠狠的抽了他壹頓鞭子，把他打得渾身是血滿地亂滾……傷心痛苦的往事讓心月揪心不止，壹想到為了太子自己還必須回到那個人間地獄去，心月就恐懼得仿佛連體內的血都停止了流動。他幾乎要忍不住告訴太子真相了，但下意識他又咬緊牙根強迫自己壹定要挺住！
　　壹提起洗馬隔壁房內偷聽的平南王也想起了那件事，當時他在馬場點將樓上也看到了這壹幕，他還清楚的記得心月如何瘋狂的掙紮著，如何淒慘的尖叫著，而自己又如何冷血無情的欣賞著。現在想來，平南王覺得自己竟有些像個畜牲！
　　夜已很深了，太子愛憐的將傷心的心月摟得更緊了，心月柔弱無骨的嬌軀在他懷裏微微顫抖著，不禁挑起了他內心深處埋藏已久的情欲。
　　漸漸的太子身上發熱起來，他輕輕擡起心月的下頦，只見壹雙漆黑明亮的美目淚水迷漓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深情和癡醉。太子心神壹蕩，低頭便向那張絕美無比的俊臉吻去。誰知佳人壹顫竟將頭轉了開去。
　　太子大惑，驚疑的望著心月，眼底隱隱有壹絲傷痛之色。
　　心月低著頭緊緊咬著下唇，眼中淚水再度狂湧，心中已碎成壹片……“為什麽？”太子輕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痛苦。
　　心月抖得更厲害了痛苦的答道：“心月屢遭淩辱，身子早已是汙穢不堪。太子高貴純潔，我這等卑賤骯臟之人豈敢褻瀆……”
　　“誰說妳卑賤骯臟了！”太子長抒壹口氣柔聲道：“在我心裏，我的小心月永遠是最尊貴最聖潔的了！”說著掰過心月的小臉溫柔的和他對視著。
　　心月怯怯的看著他，腦海中又浮現出王府下人將骯臟惡心的男根強塞入他嘴中口交的情形。受過如此玷汙踐踏的嘴又豈能和太子那柔嫩潔凈的唇相碰呢？！
　　心月悲哀的搖了搖頭，喃喃道：“沒用的，我就是臟我就是賤，這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的……”說完撲在太子懷裏任憑淚水狂流。
　　太子渾身壹顫無奈的抱緊他，壹顆心痛得有如刀割壹樣。
　　為什麽蒼天如此不公！太子在心底狂喊著：為什麽像心月這樣善良可憐的孩子要飽經摧殘受盡折磨……“當……當……當……”遠處傳來敲更的聲音，已經五更天了。隔壁房內怔怔呆住的平南王緩緩回過神來，只覺得臉上有些麻癢，用手壹摸卻是潮濕壹片……雞叫聲聲，天已微亮，曙光的紅霞緩緩射進偏殿，懶懶的照在木榻上緊緊依偎在壹起的戀人身上。
　　陽光照射下太子將心月看得更清楚了，清秀俊麗、柔弱溫順。如此佳人在懷真想永生永世都不放手啊……“皇兄，宮裏的裁縫師傅在東宮等著您去試禮服呢。”推門而入的星揚打斷了太子美妙的遐想。
　　白衣壹閃，平南王隨後走了進來，看向心月的眼光竟是壹種心痛的神色……分別在即，太子不甘的將心月摟得更緊了，星揚的臉色克制不住的陰了下來。
　　心月輕輕從太子懷裏掙脫出來，低聲道：“殿下，我先回去了，您大婚在即，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呢。”
　　太子壹把抓住他的手戀戀不舍的看著他柔聲道：“這幾天妳就住在宮裏吧，我有好多話要對妳說……”
　　心月心中痛得厲害，他也不想走啊！可是時勢所迫他只能強忍住眼中淚水咬牙道：“殿下，心月現在是平南王府家奴，不方便留在宮中的，況且聖上那……”壹說到玄武帝心月就哆嗦起來恐懼得說不下去了。
　　太子心中也明白只要心月留在宮中，就難保不被玄武帝傷害。他無奈的嘆了壹口氣黯然松開了緊抓住心月的手……禦花園裏百花爭艷春意盎然，心月失魂落魄的跟在平南王身側麻木的移動著腳步。經過昨夜平南王對心月又有了新的認識，看到少 年如此傷心他很想說兩句什麽，但又實在不知該說什麽。
　　忽然心月猛的扶住壹顆樹，渾身壹顫“哇”的吐出了壹口鮮血！平南王見狀大驚，忙問道：“妳怎麽了？”壹邊伸出手去想要扶住他。誰知手剛碰到心月的肩膀，心月便如遭到電擊般猛的向後壹退，躲在了那顆樹的後邊。
　　平南王壹只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驚疑的向心月望去。只見那個可憐的少 年壹只手抵在樹上勉強站立著艱難的喘氣，瘦得嚇人的身軀不可抑制的顫抖著。壹雙眼睛幽怨又恐慌的盯著平南王，眼底深處還有壹絲絲的恨意。
　　平南王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捏成壹團，又痛又難受。他嘆息著放下了手，內疚的開口道：“心月，我……”
　　話還沒說完，心月壹低頭又吐出壹口鮮血！緊接著人也頹然倒地昏死過去。
　　平南王忙撲了過去，小心的將心月上半身扶了起來，只見心月雙目緊閉，壹張臉慘白得就像死人壹樣。平南王暗想宮中情況復雜還是先把他抱回京城的府邸吧。於是壹用力將他橫抱起來，大踏步向宮門走去。
　　到了府中平南王忙召來大夫給心月看病，大夫把了把脈說心月只是傷心過度才導致氣血攻心昏死過去，並無什麽大礙。只是他身體嚴重受損，大傷元氣，日後只怕是要纏綿病榻了。最後又嘆了口氣道：“這位公子如此年少竟傷成這樣，真是可憐啊！”
　　平南王愧疚得直揪心，看著心月蒼白虛弱的面孔眼中幾欲落下淚來……服了藥的心月明顯好了許多，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平南王吩咐下人們細心伺候著，自己卻再不敢在心月面前出現。
　　接下來幾天心月卻壹直憂心如焚，他壹心盼望著太子能再召見他，但宮裏卻始終沒消息。他猜想太子壹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才沒空見他的。其實他哪裏知道太子想他想得要命，天天都想召他進宮，只是由於星揚從中作梗才未實現。
　　平南王時常進宮倒是知曉壹切，看他如此不幸，心中也實在為他嘆息……轉眼數天過去，太子大婚的日子終於到了，這是壹件舉國轟動的大喜事，京城的老百姓就像過節壹樣歡天喜地。玄武帝和陳皇後更是樂得合不上嘴，只有太子壹人郁郁寡歡，整個婚禮中仿佛木偶壹樣任人擺弄來擺弄去，和這滿堂歡慶的氣氛極為不符。
　　拜堂時望著頭蒙紅紗身形婀娜的尚書千金太子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他壹顆心都系在心月身上，對這門親事是千不甘萬不願啊！可是他是帝國儲君，身負皇家傳宗接代的重任，他又怎能抗拒得了了！面對事實，他也只能暗暗的在心中感慨著身在皇家的萬般無奈！
　　這其中星揚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眼看著自小深愛的兄長與別人共結連理，雖然那人並非兄長至愛，但心中仍是苦澀萬分。
　　壹旁觀禮的平南王也是思緒萬千，他看到太子渾噩麻木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是替他難受。又想起心月絕望淒然的神情更是心酸不已……平南王府的院子裏，心月壹動不動的站著。院外百姓慶祝的歡呼聲壹浪高過壹浪，漫天的煙花照得黑夜的天空璀璨無比。心月癡癡的看著，任眼中的淚水流個沒完沒了。心中的傷痛太過強烈，已漸漸變成壹片冰涼，涼得整個身體都沒有了感覺。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和太子的這段禁忌之戀就仿如鏡花水月，是那麽的虛幻，那麽的不現實。他從來都不奢求什麽，此生能得到太子的傾心相愛他已經死而無憾了。
　　熱鬧而隆重的太子大婚狂歡幾天後終於緩緩落下了帷幕。平南王生性冷傲孤僻，對京城的淫奢糜爛極為不適應。因此過了幾日便向玄武帝奏請回鄉，玄武帝和陳皇後雖有意挽留，但他心意已決，只好準奏。
　　太子聽說平南王要帶著心月回湘城了，不顧星揚的強烈反對，硬是在他們臨走前將心月召進了宮。
　　東宮大殿中太子壹看到心月走了進來，便搶上前去壹把將他抱在懷裏。也不管星揚和平南王都在場，只把星揚氣得七竅生煙。
　　太子傷心的問道：“心月，妳真的不留下來嗎？”心月哭泣著搖了搖頭痛苦的說道：“殿下，我也不想離開妳啊！可是……可是這宮中我實在是沒法呆啊！”太子心裏也明白得很，但他又實在是舍不得心月走，此時他真是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脆弱和無力啊！
　　看著深深相愛的兩人不能長相廝守，平南王也著實為他們惋惜。星揚卻是恨得牙癢，在壹旁不斷的幹擾催促著。
　　心月知道遲早都要分開再纏綿下去只能徙增傷心，因此撲通壹聲跪在了太子面前淒然道：“殿下，心月此去恐怕再難和殿下相見，希望殿下多多保重，心月雖遠在湘城也會日夜替殿下祈禱求福！”說到最後已是哽咽不止。
　　太子壹聽此言壹顆心幾乎碎成兩半，輕輕將他扶起來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眼中的淚水狂湧而出染濕了整個臉龐。壹旁的平南王感動萬分拼命強忍著才沒讓眼眶中轉動的淚珠掉下來。
　　太子緩緩轉過頭去對平南王說道：“平南王，心月就拜托妳了，我請求妳，壹定要好好照顧他……”平南王心中壹緊，凜然道：“殿下請放心，本王再不會視心月為奴，壹定會好好照顧他的！”這幾句話說得誠心誠意，太子臉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在星揚的壹再催促下，平南王領著心月告退了。太子淒然欲絕的目送著愛人離去，整個人悲傷得已接近極限了。心月默默的跟在平南王身後，緊緊咬住下唇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回過頭去……出得東宮，平南王又怕心月吐血，走在壹旁時刻註意著他。此時正當上午，太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曖曖的照射下來，心月卻渾身冰冷壹點也感覺不到曖意。他的腦中壹片空白，激情已被埋葬，和太子的分別令他的心已漸漸死去，身遭的壹切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正當二人穿過禦花園時，前面快步走過來壹位太監。那太監壹見平南王先躬身行禮，隨後傳達了玄武帝的口諭，讓心月到鳴陽宮見駕，請平南王暫緩出發，在禦花園稍候片刻。
　　平南王壹怔隨即在心中暗暗冷笑，聖上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說什麽也要在心月臨走前敘敘舊。聖上迷戀心月姿色，這壹見還不知會發生什麽呢！
　　這樣想著平南王不禁轉頭向心月看去，想看看他會是什麽反應。誰知心月卻是壹點反應也沒有，神情漠然的便跟著那名太監走了。平南王心情復雜的看著他們遠去，隨後便在禦花園裏悠閑的漫步起來。
　　鳴陽宮大殿上，心月跪在地上毫不畏懼的和玄武帝對視著。面對著這個殘忍蹂躪瘋狂折磨他令他從小就恐懼敬畏的至高無上的君主，心月卻不怎麽覺得害怕了！他暗想也許恐懼到極點反而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玄武帝陰狠的盯著心月，他有些奇怪這個往日壹見到他就驚懼恐慌的卑賤少 年此刻竟變得那麽勇敢那麽無畏，難道無數的欺淩和折辱竟令他堅強起來了嗎！
　　玄武帝壹把抓住他胸前衣服恨恨道：“妳這個臭賤貨，挑唆太子差點搞得朕父子失和，要不是還顧忌到太子朕非把妳千刀萬剮剁成肉醬不可！”玄武帝越說越兇狠，那樣子仿佛要將心月生吃了壹般。
　　心月美麗清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玄武帝，哀怨的說道：“父皇，您始終不相信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萬壹我是呢！難道就沒有這個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