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酒吧裏的遊戲
　　小木就這麽盯著我的眼睛開始講，她的雙眼壹直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逼得我的眼神也不敢有片刻遊離。
　　「那天中午，我男朋友第壹次正式開口，說要和我分手。整個下午我都很郁悶，莫名其妙就和同事狠狠吵了兩架。我真的很愛他的，我不想分手，尤其是我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哪兒了。他總是不肯和我直說。我做錯什麽了，我什麽地方做得不夠好，哪怕他直接跟我講那個女的什麽什麽地方比我好，我也死得明白？可他認識那個女的才多久啊？也就和她上過幾次床，這麽短的時間他看出她什麽好來了呢？床上功夫特別好？我覺得我在床上也不錯啊。
　　我很郁悶很郁悶，覺得如果下班以後，就這麽回家，待在我和他壹起住過的房子裏，肯定會郁悶死的。所以快下班的時候，我就約了大學時候追過我的壹個帥哥去酒吧玩。妳見過他的，和我們打了場網球，輸得很慘那個。「我點點頭，表示對那個帥哥確實還有點印象。其實在我記憶中他還蠻可憐的。
　　應該是我第壹次送小木去她的學校報到，這帥哥發短信裝作是隨口問小木什麽回學校，然後興沖沖跑來火車站接她。本來是想給小木壹個驚喜，沒想到迎頭看到小木挽著我的胳膊出火車站。
　　後來他約我們壹起去打球，可能是想表現壹下，讓我在小木面前出出糗。他的技術是很不錯，不過我也還可以，至少不會被他切菜，差不多平手吧。後來等他請來壹起打的女孩和小木同時上場，變成男女雙打以後，他們就死得難看了，小木多強悍啊……插播感慨，有運動細胞的女子很多，但有運動細胞的美女真是珍貴啊……「我們先喝啤酒，後來換成洋酒，我喝了蠻多的，不過還算清醒。可能是覺得喝得差不多了，那個帥哥就很曖昧地坐過來，跟我開壹些撩撥女人的笑話，我沒跟他翻臉。他又趁機碰碰我的手，摟摟我的肩膀什麽的，我也壹直沒阻止他。
　　他提出來玩骰子，玩了兩輪以後，我主動說沒意思，輸了就是喝酒，他都喝不過我。帥哥就說玩別的我又玩不起，我大概猜得出他想玩的那些花樣，假裝很不服氣，讓他決定怎麽玩。他說誰輸了就要絕對服從對方壹個條件。我沒意見。
　　第壹把我贏了，我讓他學青蛙壹邊叫壹邊在包間裏跳壹圈。第二把我輸了，他提出要和我接吻，我同意了。他以為我能和他碰碰嘴唇就算賺到了，結果我主動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裏，吻的時間還蠻長的，帥哥趁機抱了我，還把手放在我的屁股上，但我壹直沒什麽表示。我這天晚上不回家出來玩就是想玩點過分的，不然我幹嘛非要找帥哥，我又不是沒有閨蜜。他大概從我的主動中覺得很有機會，就說換個玩法吧，這個玩法太適合我整他，他怕我贏了讓他出包廂去看我是大白癡之類的。我反正無所謂，就問他還想怎麽玩。
　　他問我敢不敢和他賭脫衣服，輸壹把脫壹件。誰先脫光，就算徹底輸，要滿足對方壹個條件。我哈哈大笑說玩這個，應該是他更玩不起！現在是夏天嘛，男人撐死身上就穿三四件吧？那帥哥穿著涼鞋過來，連襪子都沒穿，我身上連襪子壹共有七件能脫。優勢明顯。他說壹男壹女賭脫衣服，應該算是男的占便宜，女的多穿幾件，算是扯平。大家誰也不占誰的便宜……「我其實是知道那晚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的，只是不清楚細節。可我並不想聽細節。我最想知道的是小木是怎麽想的。作為前男友，而且是至今還真正關心著她，當然她也還關心著我的前男友，我對聽小木和男人之間的細節有壹些接受不能。另壹方面，在我的經驗裏，女人的秘密其實最好不要聽，秘密的細節尤其不該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後患麻煩。大家都在外面混，兄弟我至今總算還是平平穩穩，壹個原因就是盡可能不沾染不必要的麻煩，無論是精蟲上腦還是感動莫名的時候都壹樣，安全第壹。如果這時候是換壹個女人想要跟我說這些，我可能早就插科打諢了。但面對小木，我只能讓她繼續。壹來是壹看就知道她很堅持這樣做，她要堅持的事我好像是沒有反對過的；二來我很想知道她說的那個問題是什麽。
　　「第壹把我就輸了，脫了壹只襪子。第二把是他輸，結果帥哥把壹只涼鞋甩到壹邊。我說脫鞋子怎麽也算，那我剛才脫襪子之前先脫了鞋，怎麽算？他說事先沒說鞋子不算啊，妳再輸也可以脫鞋子。然後他嬉皮笑臉地問我，就那麽想看他的裸體啊？想看上面還是下面，等會他輸了就服從我的指示。我說我想早點讓妳脫光，好讓妳出去裸奔。
　　之後幾把，我輸多贏少，所有的襪子和鞋子都脫了。帥哥也把另壹只鞋子甩了。然後我又輸了壹把，他很興奮，笑嘻嘻地問我準備脫哪件？結果我壹脫他傻眼了，因為我的T 恤外面還有壹件鏤空的小披肩，因為和T 恤的顏色很像，他壹直以為那只是我衣服上的花樣，而不是單獨的壹件，結果我只是把披肩脫了。後面壹把輪到他輸，他想了壹下，居然脫的是T 恤，我壹直以為他會脫褲子，讓我看到他的內褲和肉棒鼓出來的樣子好刺激我，這壹下倒讓我有點吃驚。他有壹點點胖，但身材已經算是保持得很好了，平時可能還是有鍛煉。再下壹把又是我輸，他這次不催了，就是看著我。妳說這種情況下，我該脫哪件了？「我雖然壹直認真在聽，但沒想到這種時候，小木居然還想和我互動壹下。壹下子噎住了，有點尷尬地笑，想了想，說我希望妳壹件都沒脫。
　　小木搖頭笑：「願賭服輸。我那時是想脫內褲，反正還穿了裙子，他啥也看不到。但等我把手伸進裙子才有點後悔，還是應該脫T 恤，就當去泳池被別人看好了，也沒啥區別。那幾天我心情壹直很差，每天在單位賴到很晚回家，不做飯，隨便吃外賣吃快餐，洗完澡就睡覺，睡不著就玩遊戲。好幾天都沒洗衣服了，平常經常穿的那些內褲都扔在桶裏沒洗。我平時在家洗完澡最多穿件睡衣，內衣內褲都是第二天出門前再穿，結果那天早上我起晚了，要遲到，匆忙翻出壹條丁字褲就穿上了。這時候脫壹條丁字褲出來，好像反而有種我在誘惑他的意思，我是不介意亂來，但是不能讓男的覺得我在誘惑他，這個氣勢就壹下子弱了呀。
　　我就僵在那裏，帥哥看著我笑，其實那時候雖然關鍵部位還沒有走光，但是因為是要脫內褲，裙子基本都已經撩起來了，大腿都沒遮。我想多僵壹秒鐘，其實就是多給他占壹秒鐘便宜，狠狠心就把丁字褲脫出來了。帥哥果然壹下子興奮起來，說我還是應該脫裙子，他更想看我穿著丁字褲的樣子。
　　下壹把我又輸了，這次我脫了T 恤。然後我又輸。這次我真的猶豫了，想不好是脫胸罩還是脫裙子。帥哥說既然我想不好，他放寬條件，暫時可以不脫，再來壹把，如果我贏了，就扯平，如果我輸了，就兩件壹起脫。但加個條件，得由他來給我脫。這時候我想拼壹把，結果還是輸了。帥哥就壹邊說著沒辦法，運氣好，願賭服輸啊，壹邊示意我站起來。我就站到他面前，他走到我的背後，摸了摸我的腰，解開了胸罩的搭鉤，卻沒有把胸罩脫掉，而是突然整個人靠上來，貼在我背上，低聲問我脫光以後，就要滿足他壹個條件了，想不想知道這個條件是什麽啊？
　　我裝作不知道。他嘿嘿嘿地笑，說也不用什麽條件不條件了，看我心情很差的樣子，想不想和他做壹次，發泄壹下。我知道他壹開始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跟我做愛才出來的。他說的發泄讓我覺得很有感觸，反正我本來就想亂來，都已經脫成這樣了，做愛就做愛。就對他說做就做，誰怕誰？
　　帥哥很興奮，問我是去開房還是就在這裏做？我突發奇想，經常說酒吧衛生間裏有人做愛什麽的，要不去衛生間吧？反正我也沒去過。帥哥當然沒意見，就把我帶去了男廁所。離開包間的時候，我們當然都要把衣服穿好，但是我的丁字褲被他拿走了，說要做個紀念。這個酒吧衛生間還是分了男廁和女廁的，我問他去男廁還是女廁？帥哥說當然去男廁，女廁多沒意思。
　　帥哥先進去看了看，男廁裏有人，我們就等。結果裏面的人還沒走完，又有新來的，我不得不走進女廁晃壹圈再出來，否則壹直等在外面，會顯得很奇怪，好不容易等到裏面沒人的壹個空兒，我就進去了，男廁所裏味道挺大的。我們進了個隔間，帥哥也不脫衣服，只是把肉棒掏出來。但他希望我把衣服全脫了。我小聲問他別人在這種情況下做愛脫不脫衣服啊？隔間這麽小，脫了也沒地方放，總不能放在地上吧？反正我沒穿內褲，撩起裙子就可以了，不如直接來算了。
　　帥哥堅持要我脫光，說這麽多年壹直想看我全裸的樣子，哪怕他幫我托著衣服也行。我只能把衣服全脫了，用裙子把披肩、T 恤什麽的都卷在壹起，讓他幫我拿著。這段時間壹直都有人進來，說實話還真的蠻刺激的。
　　他看到我的裸體馬上就硬了，坐到馬桶上，我先給他口交了壹會，他就讓我坐到他身上，由我來動，我坐上去動了兩下，他又說我還是轉過去背對著他，這樣方便他玩我的乳房。反正都已經和他做了，他想怎麽樣我能滿足的都滿足。我就轉過身去又坐進去。帥哥重重地捏我的乳房，不停地揉我的乳頭。也許他是想刺激我，其實乳頭並不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他的肉棒是那種長長的，能插到很裏面，我在上面動，每壹下都可以插到很深。其實我自己可以控制深度，不需要那麽賣力，但是我這算是在幹嘛啊？像帥哥說的，不就是發泄嘛，既然是發泄就要來最狠的，我每壹下都壹直坐到底，屁股坐下去的時候越來越重，像在砸他的大腿壹樣，啪啪啪地響。帥哥壹開始還在我耳邊甜言蜜語，說和我做愛很爽什麽的，後來這聲音越來越響，他就問我妳不怕被人聽到啊？還是輕壹點吧。妳猜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我真是服了小木把握互動時機的能力了。她不至於想不到，和我說這些，其實也相當於壹種「折磨」。問題是折磨就算了，妳不能壹邊折磨，壹邊還和我就其中的細節展開交流吧？我略有些生硬地對她說，我不知道。
　　「我突然想，我男朋友如果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會怎麽想？那個女的不就是因為個子比我高壹點，胸比我大壹點，在床上可能比我更好壹點，才把他搶走的嗎？妳不用說……」她看我想插嘴，就阻止我，「我知道妳要說什麽，後來我也想明白壹些，妳剛才也說了壹些，我懂了，不完全是這方面的原因。可那個時候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就是這麽覺得。我覺得我已經對我的男人很好了，這樣還留不住男人，那我就再騷壹點好了。比騷我也不會輸啊！
　　帥哥讓我輕壹點，我偏偏不幹。之前我還壹直忍著，沒有叫出聲。說實話，帥哥還是蠻厲害的，我其實很舒服，但是那個時候我突然不想忍了，也不管男廁所裏有沒有別人，就大聲叫爽死了，操死我。帥哥有點傻，然後很興奮地說，小騷貨妳想玩這麽大啊？然後把我推起來，讓我扶著馬桶水箱，他把我的衣服都放在我背上，然後從後面幹我。
　　他堅持的時間還蠻長的，我覺得至少有二十分鐘。後來我壹半是總想著再騷壹點好了再騷壹點好了，壹半確實是很舒服，而且說實話我以前也沒有在公廁和人做過，沒經驗。平時我做愛的時候，總是會叫床的嘛，這時候舒服的感覺太強了，就不是很留心說這是在公廁了，越叫越大聲。
　　帥哥突然問我，射在外面太可惜了，可不可以射在我嘴裏？我那時候心血來潮，就叫射我裏面，都射在我裏面好了。帥哥聽了很興奮，幹得更狠，我第二次高潮來過以後，有點缺氧，叫床都換不出花樣來，壹直重復快點射快點射射裏面射在裏面！結果帥哥射了很多，順著腿壹直流，我扯了好多好多紙，才算擦幹凈了。
　　帥哥跟我說，正好他壹個多星期沒和人做，攢了十來天全射給妳了。還說以前知道我膽子大，但沒想到我這麽騷。我覺得這算是表揚吧，突然有點得意。就說那妳以後把手機裏存的我的名字就改成騷貨好了。帥哥說騷貨不行，得改成大騷貨。我覺得這樣發泄過以後，心情確實比白天的時候要好得多了。我們從隔間出來的的時候，好幾個男人在撒尿，看著我笑，我覺得自己他們好像都能看到我裙子裏的光屁股壹樣……「小木淡淡地講述，好像在說別人的事，用詞也很直接。這段時間她男友打來兩次電話，都被她按掉了。
　　我遞了壹支煙給她，自己也點了壹支。我自己平時基本不抽煙，只有在需要應酬的時候偶爾陪上壹支，但我總會在身邊帶上壹包。小木也差不多，她能走兩個極端，可以玩壹晚上桌遊煙不離手，也可以幾個月壹根煙也不抽完全沒癮。這時候我抽煙，其實是想讓她歇歇，自己也能緩壹緩。
　　小木有點猶豫，她看起來也有點想抽煙，但是她應該更想壹鼓作氣把要說的說完。如果在車裏抽煙，就得開天窗或者把車窗打開。我們兩人坐在車裏，門窗緊閉，就好像在壹個獨立的世界，她說我聽，無論她說出什麽來，她都不擔心，因為聽的那個人是我。但打開車窗以後，就和外面的世界聯通了，固然四周也看不到有什麽人，她壹個人說話，聲音也傳不了多遠，但這種安全感可能就沒了。
　　果然小木接過煙，打開車窗之後，就沒有繼續說。而是把臉扭到壹邊，看著窗外，靜靜地抽煙。我終於不用再擺出壹副鎮定的樣子和她對視，瞄了壹眼車內的電子鐘，剛過九點。我吃不準抽完煙，小木還會不會繼續往下說。
　　把煙頭掐了之後，小木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掏出手機，看了下短信和郵件什麽的。這時候手機又響，她只是瞄了壹眼，直接按掉來電，估計又是她男友。
　　小木壹邊弄著手機，壹邊突然問我有什麽感覺？
　　這話真不太好回答。小木是那種思維和行為往往直指真實的那種人，在她現在所在的單位，限於風氣和傳統，給上司幾句奉承，同事之間妳來我往幾句套話，基本已經是她的極限。回到生活裏，在朋友面前，她基本上以本色示人，在她面前拐彎抹角地說話，實在是既不討好也很落下乘。但真話也有能說和不能說的部分，我得找準，挺難。其實我還有點小委屈，小木和她男朋友之間分分合合，現在倒是我在這邊賠小心，想辦法？
　　略微想了想，我說：「至今還沒有特別的想法。不就是壹次不太常規的性生活嘛。飲食男女，找個帥哥做次愛，沒啥好多說的吧？只不過在酒吧衛生間裏做，不太謹慎。還是開房比較好。」立刻又補充了句玩笑：「也別去經濟型酒店，那基本就是打炮房，床單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的各種液體，還是找個四五星的酒店比較好。妳那天幹嘛不找我？不想便宜我？好事就想不到我！」我覺得這個時候壹句認真，壹句玩笑的節奏可能比較好。
　　小木笑了笑，說：「這種事，我不可能找妳的。」我作出壹副很挫敗的樣子，又開玩笑說：「妳叫床的時候很放松啊，真是得刮目相看哪……」小木白了我壹眼：「這算什麽？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我這個年齡的女人嘛，多的不敢說，至少有壹半，只有想不想說，願不願說，沒有會不會說。」這我信。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就我生活的這座在中國算是大都市的城市裏，十個像小木這個年紀的女人，肯定超過半數是像她說的那樣。我本來也就只是和她瞎扯，壹笑了之。
　　沒想到我這句瞎扯正好給了小木新的話頭，她居然又把話題轉回來了：「再惡心的話我都會說，後來整個晚上我都說了。」壹邊說壹邊把車窗搖上，「我男朋友突然給我發了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