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 跟蹤
反骨 by 頹少
2022-9-14 22:05
時光流逝,每壹刻我們都在老去。然而比起明天來,我們仍是永遠年輕的。許久沒見,施少強似乎都沒什麽變化,壹雙眼睛仍然是如此的明亮,或者唯壹不同的,只是兩鬢邊多了幾許灰白的發絲而已。
經過這麽多事,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騰文俊了。很少有什麽突發的事情能讓我動容。然而忽然看見施少強出現在面前,我還是怔了壹下。無論如何,這個變故也是我完全沒有想過的。何況施少強於我,實在是壹個太特別的人了。
許誌恒是聰明人,從我的眼神變化中看出些端倪,問詢道:“怎麽,妳認識他們?”我馬上收回心情,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納悶為什麽警察會出現在這兒的。”
這個謊話天衣無縫,許誌恒也沒懷疑,看了施少強他們壹眼,笑道:“看來妳們這邊的條子也喜歡穿便衣嘛。”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施少強看著,實在猜不出他為什麽會在E市出現。許誌恒又道:“今天是特殊日子,大概警察得到什麽線報吧。”
我輕輕嗯了壹聲,道:“應該是這樣,妳把車開過去壹點,聽聽他們說什麽。”許誌恒依言把車朝前開了十余米,悄無聲息地把車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我們的車窗護膜是防內窺的。我倒也不擔心施少強會發現我,況且我現在的樣子,我想就是真的迎面遇上。恐怕他也未必能壹時想起來。
這時候只見白世伍似乎也感覺到什麽不對,忽然停下了腳步,朝那以施少強為首地三個警察看去。許誌恒看著施少強他們的態勢,輕聲笑道:“我看那幾個警察似乎要找白世伍的麻煩。”我點點頭,也有這樣的感覺。輕輕把車窗微微打開了壹點,以便能聽得更清楚。
這時候從大樓的門口處卻忽然走出壹個人來。向著白世伍這邊招了招手,大聲的嗲道:“唉呀伍哥。我等妳們好半天了,妳們怎麽才來。”才壹聽這風騷的聲音。我就忍不住莞爾壹笑。這出來地人竟然是我的老相識,那個下手非常狠,卻最喜歡扮女人地女人英。女人項當年也是肖世傑的得力手下,沒想到肖世傑死了,他居然還相安沒事。而且看樣子還混得挺不錯。壹張臉仍是畫得讓人作嘔。
白世伍對女人英的招呼還沒有回應,女人英已經臉上壹變色,居然對著施少強道:“唉呀。今天是什麽風,居然把施大警官給吹來了。真是難得。”看樣子竟然和施少強是舊識似的。這讓我不禁怔了壹下,女人英是絕對沒有可能認識施少強的。唯壹的解釋,難道施少強已經在E市壹段時間了嗎?
只見施少強嘴角微微冷笑了壹下,卻沒有理會女人英的問詢,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壹眼,只是望向白世伍,冷冷道:“白老二是吧?”
白世伍顯然是不認識施少強地。茫然地點了點頭,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妳,警察是吧,找我有什麽事?”施少強卻沒急著回答,從衣兜內掏出煙來。散發給了旁邊兩個兄弟,打著火深吸了壹口,輕輕壹吐煙,壹縷青煙已經撲地直噴到白世伍的臉上。
白世伍臉色壹變,眼中殺氣壹閃。他旁邊兩個保鏢壹下沖了上來。惡視向施少強,嚷道:“妳想幹嗎?警察了不起呀!”其中壹個更是壹下揪住了施少強的衣領。右手舉抱成拳,就要作勢壹擊。
這家夥可是找死了。我心下壹笑,暗想妳居然敢抓施少強的衣服,這老家夥發起威來,只怕妳壹下就把妳手給搞折了。然而施少強並沒有下手。只是淡淡壹笑。對著那抓住他衣領的保鏢道:“妳不想後悔的話,就別這麽沖動!”
女人英壹下沖了上來。把白世伍的那個保鏢壹下拉開,滿臉堆笑地對眾人道:“誤會誤會,壹定是誤會。我給大家介紹壹下,這就是省廳的施副廳長,現在主持工作,馬上就要任為廳長了。大家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話壹出,別說白世伍臉色壹下變了,就連我心裏都是怔了壹下,難道施少強竟然已經平調到這個省了嗎?如果是真的話,這樣的調動,是常規的輪崗,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從連女人英都認識他這壹點來看,施少強來這兒也許有壹段時日了。
面對女人英的勸和,施少強卻根本無視,依然望著白世伍道:“怎麽,很不爽嗎?”竟然又是壹口煙噴了過去。白世伍壹下側頭閃過,臉上抽動了壹下,要不是剛聽到女人英的地介紹,只怕對面即便是個普通警察,他也壹拳就擊過去了。
女人英見白世伍要動怒,馬上壹下拉住他,低聲道:“伍哥不要,千萬不要。”看他竊竊私語的神態,自然是在跟白世伍解釋施少強是絕對惹不起的人物。
許誌恒小聲道:“這個條子好他媽囂張,連我看了都想扁。”然後轉頭問我道:“他們剛才說的他的警銜。很大嗎?”
我心下壹笑,我自然知道施少強的脾氣,他可絕對不是什麽囂張之人,他這人做事,永遠都是有極強的目的性的。現在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目的。微笑回道:“官倒不大,不過在警界裏算很牛了。”如果女人英說地是實話,這邊的廳長應該是個空缺地。施少強雖然還是副職,但既然主持工作,提升指日可待。兩年時間,這家夥終於又爬高了壹級。以他的歲數和為人來看,這也許是他官場的終點了。
許誌恒哦壹聲,盯著施少強多看了幾眼,道:“難怪這麽囂張,我看他今天是故意和白世伍搟上了。”我心下壹笑,道:“還算妳眼光不錯,看得出施少強是故意而為之。”
只見施少強悠然壹笑,道:“不爽還這麽幹忍著,會憋出病的吧。我總聽人說,天星社地白老二性格暴戾,看來謠言就是謠言。妳白老二看上去很溫馴嘛,像頭小綿羊壹樣聽話。”
白世伍何嘗會想像。居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把他比喻成小綿羊。這壹下盡管知道施少強是個大人物,也不由怒不可抑地道:“妳說什麽?有種再說壹次看看。”
施少強那悠悠然的聲音忽然壹下凝住了。代之而起的是壹種不屑壹顧中甚至帶點兒猙獰的神情,竟然壹下直接用右手食指指到了白世伍的鼻梁前,冷言道:“說妳怎麽了,不服呀?我告訴妳,警察就是了不起!這裏我說了算,妳給我老實點!只要我喜歡。想怎麽玩妳都可以!”
白世伍臉都青了。他也算是個老江湖,絕對不是沈不住氣的人。但面對施少強如此囂張到極點地公然挑釁,也有點上火了。我心下暗暗壹笑,看施少強這個架勢,還真是要存心惹怒白世伍的。
然而白世伍畢竟是個城府極深之人,才是稍壹權衡,臉上地激憤竟然壹下消失了,左右手壹推。已經把身邊左摟右抱的兩個美女推開,然後臉上陰陰壹笑,對著施少強道:“施廳長是吧?好大的官架子。小民我好害怕的!不知施廳長找我有何貴幹呀?不是我走路也違反了交通規則了吧。”
施少強嘿嘿壹笑,竟然道:“這就乖了,我就喜歡妳這麽懂事的。”說著聲音壹下提高,眼中射出灼人的光芒。盯著白世伍道:“我是個爽快人,說話不喜歡繞山繞水。我現在說的話,妳給我聽好了。妳跟肖大鱷怎麽爭位沒關系,但千萬不要搞出事來,否則我第壹個拿妳開刀,不要以為我不敢動妳們天星社!”
白世伍臉色壹沈,訕笑幾句道:“施廳長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呀?我想我們之間壹定是有些誤會。不如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在乾隆源做東,如果施廳長有空。不如壹起喝幾杯。大家溝通聯誼壹下如何?”
施少強微壹聳肩。右手扣住煙,朝白世點了點,道:“酒就免了,我壹不會喝酒,二不想落人話柄。妳不懂沒關系,我現在教妳。不要以為誰都會跟妳們蛇鼠壹窩。我警告妳,不要妄想在我眼皮底下搞事,做事給我小心點,別給我任何機會,否則我會讓妳死得很難看。”
白世伍臉色鐵青,還沒有表示,他身邊地兩個保鏢已經再度站不住了,其中壹個竟然壹下挺身而出道:“妳說話小心點!”施少強旁邊的兩個青年便衣警察也不容分說。壹下各自上前壹步,只看他們嶽淵般的架勢,絕對是壹流的高手。只從氣勢上看,白世伍的兩個保鏢都立刻被比下了壹截。
然而施少強只是不屑地望了他們壹眼,冷譏道:“看來我真要教教妳們了,妳們老大都沒吭聲,壹群爛癟三跳什麽跳。”然後眼睛斜睨了白世伍壹眼,微笑道:“白老二,如果妳手下都是這種垃圾,妳真的只配當壹輩子老二了。”只嗆得那兩個保鏢拳頭都捏得喀嚓響。額頭青筋直暴。
白世伍絕對也非普通人,竟然又忍下了這口氣,朝兩個保鏢揮手壹止,望向施少強道:“受教了。施廳長沒什麽事的話,容我們先走吧,我還有個急會要開的。”
施少強面無表情,盯著白世伍好壹會,方點頭道:“我知道妳們想幹什麽,妳替我跟肖萬全說壹句,他如果好好地做生意,想壹個月換壹個董事長都沒關系,我也不會管。不過妳們如果還想亂搞。爭什麽龍頭位的話,我壹個都不會放過!”然而悠然壹笑,道:“我叫施少強,以後專門負責掃除這兒的垃圾,妳給我記好了!做事幹凈點,別讓我當垃圾掃了。”然後又撲地把壹口青煙再度直噴到白世伍臉上。真的是斬釘截鐵,壹點面子都不留。
白世伍雙眼蘊恨,盯著施少強好半天,才緩緩點頭道:“施廳長。做人還是留點余地,日後才好相見的!”說完壹下猛然轉過身去,對著身邊地兩男兩女怒聲道:“還傻呆著幹嗎,都他媽給我走呀!”顯然是心憋地難受,把火發在他的手下身上。
許誌恒和我坐在車內看完了這壹幕。也不由輕聲嘆道:“這個姓施的家夥好像很難對付,我看我們有必要查壹下他的底細。不要被他影響了我們的計劃。”我輕輕嗯了壹聲,心中亦是壹陣苦笑。這家夥的底細我還能不清楚。甚至可以算是我命中地魔星,事隔這許久。居然當官都當到這兒來了。
看著車窗外那望著白世伍他們的背影微笑著地施少強,我腦海中卻忽然想起他當年的話:“別以為妳們能跑掉,我壹定會親手抓住妳們地!”心中不由有點發寒。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這家夥有多麽的深不可測。
說實話,這也是這認識他這麽久以來,第壹次見到他真正做事,他壹向我對和顏悅色。要不是我從A市脫逃時他對我的警告,也許在我心裏,他給我地印象,更多是壹個和藹可親的長者。現在親眼見到他當面嗆白世伍,我才這真正領略到何以A市地黑道上很多人都如此怕他。
望著他的側臉,我心中壹陣疑雲浮起。施少強這次來E市,到底是只簡單的工作輪崗,還是專門為了對付肖萬全亦或其他人而來?以他的性格。要他放下蒙軍不顧而跨了省際轉到這邊來,似乎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施少強目送著白世伍等人進了大廈,這才慢慢轉過了身,雙眼有些空洞,讓人很難猜得出他的內心。他的眼神忽然不經意間從我們的車上掃過。我雖然知道他是絕對看不清車內地情形的,仍是心頭壹懼。這家夥的眼光實在太毒了。現在既然來到了E市,和我遇上只是遲早的事,我真不敢想像他是否能壹眼看出我來。
看著他們上了車,許誌恒道:“文俊,我看還要等好壹久的,要不要等下去?”我本來壹直都是打算繼續等待的,現在見到施少強出現,卻忽然改變了主意。當下搖了搖頭,道:“先走吧。我估計被施少強這麽壹攪局,他們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再推選龍頭了。”
許誌恒點了點頭。同意我地判斷,道:“不錯,這家夥都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天星社肯定不敢輕舉妄動的。我估計他們肯定要推遲推舉龍頭的。”說完腳下離合器壹松,已經緩緩把車駛動。
我心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不搞清楚施少強來E市的原因,自己肯定要失眠的,不由對許誌恒道:“恒仔,我壹會有點私事要做,妳先打車回去吧。”許誌恒是和興社特地派來協助我的人,自然聽我的命令行事,當下微壹點頭,也沒詢問我要去做什麽,停下車來,向我說了聲壹切小心,自個兒下了車。
我坐回駕駛的位置,向許誌恒揮了揮手,車子已經如離弦之箭,壹下疾駛而出,遠遠跟著施少強他們地方向追去。就在遠遠看見施少強他們那張奧迪A6地車尾在百米前出現時,我腦海中也並沒有定下任何主意,究竟自己為什麽要跟蹤施少強。這完全是壹種下意識的舉動。甚至可以說是壹種特別地感覺。
我遠遠地跟著他的車,施少強可不是普通人,要想跟蹤他是壹件非常難的事,何況我這輛車他剛才見過。所以我也不敢托大,只是隔著七八輛車的距離,偶爾在關鍵轉彎地帶閃離車道壹瞬,觀察壹下他們的車向。然後繼續遠遠跟上。
這樣大概尾隨著他們的車在E市中行駛了半個小時,我竟然遠遠看見他們的車停了下來。他們停的地方我是知道的,是省公安廳的附近。正當我以為自己白白追蹤了,他們應該是直接回省廳時,只見兩個剛才他旁邊的年輕便衣警察下了車,尊敬地朝車內打了招呼,車子居然又再度向前發動而去。
唷,施少強居然不是回辦公室嗎?難道要自己駛車回家?我自己也笑了笑,有點兒奇怪自己為什麽要沒來由地跟蹤著他了。也許唯壹的解釋,只是他在我心中地位置實在太特別了。
他於我來說。完全是壹個讓我有些敬憎交集,很多情感混淆在壹起的人。即集上級、教官、恩師為壹身,可以說他的教誨,在某種程度上改變和影響了我的人生觀,這點上,我承認我很敬重他,但他又讓我有種無法形容的淡淡恨意。因為長期以來的他的壹切表現,都說明他是壹個實用主義地人物。完全視我為棋子壹樣加以利用的殘酷棋手。
約莫又跟了二十多分鐘,他地車竟然繞進了新天下影視城的停車場。看到那些人造的青色古城墻和飛檐碧瓦,我竟然有點兒淡淡的哀思,因為這兒是我初次邂逅安幼青的地方。
只見施少強從車內出來的時候,已經戴上了壹副墨鏡。那件夾克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空蕩蕩地,兩年多的時候。他似乎比以前更清瘦了。
只見他壹臉警覺地四處望了望。目光掃在每壹個他身邊遠或近的遊人身上。這是壹個有著敏銳的觀察力的人。可以說是天生的獵手。和我壹樣,對任何異常的事物有著天生的敏感性。自然,他的目光也在我車輛開過的地方瞟了幾眼。當然我可以確認他是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因為我的車速根本就沒有減,仍然繼續向前開過,直到我看清了他收回觀察的目光,才把車遠遠停在壹個角落。
深深吸了幾口氣,我對著後視鏡整理了壹下衣著。重新把那頭長發散低下來。現在的我,頭發已經差不多披肩,已經完全可以掩蓋住我以前地頭型。再加上鼻梁加高後產生的巨大形象改變,配上壹付黑框眼鏡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何以這麽成功的改型。居然還能被周易壹眼看出。
或許特別親密的人之間,確實有著些特殊的心電感應吧。
這壹瞬間,我也忽然明白了我為什麽想獨自跟蹤他的原因。從看到施少強的第壹眼開始,原來我的潛意識裏,就壹直有壹個奇怪的想法。我想在他面前出現,和他面對面壹次。這是壹個大膽且荒謬的想法,很可能破壞我壹件計劃,但我還是想嘗試壹次。
這或者是我骨子中壹種固有的沖動基因在驅使,更重要地,是我想證明壹件事。我到底能不能真的做到不讓人懷疑。我始終相信。我於周易,和我對施少強、肖萬全他們是不可同日而語地。我不能瞞過周易。不代表我不能瞞過他們。
畢竟男人對男人,總是不會註意的太多的。如果我判斷失誤了,其實無論是被他們中的任何人看出來,其結果都是相同的。
海風很大,竟然吹開了天空的陰霾,露出壹片難得的絢藍。這樣的天氣,本適合換上墨鏡也不惹人註意的,但我還是只戴上了簡單的黑框眼鏡,伸手推開了車門。
現在並不是旅遊旺季,新天下影視城的人並沒有上次我來的時候多。但也不乏壹些趁著低價出來的外地旅遊者。再加上本地的壹些客源和壹些劇組,人也還算比較多。
我拉扯了壹下衣服開口,尾隨著施少強遠遠走去。和剛才的車輛跟蹤相比,現在有更多行人的掩飾,要容易得多了。但我還是不敢太大意,即便我是存心想在他面前出現證實壹下自己的改變成功與否,也還是不能太大意的。
在我看來,施少強那雙眼睛實在太毒了!
心念壹動,我在大門口請了壹名導遊。這導遊是個來打工的女大學生,專門負責對新天下影視城和這附近的壹些歷史景點進行講解的。E市的很多歷史古跡都在新天下影視城的附近,這也是投資商選址在此建設影視城的壹個主要原因。
二話沒說,我又在壹個兜售劣質望遠鏡的小販那買了壹付高倍望遠鏡。效果並不是很理想,但對我遠遠追蹤施少強的身影已經足夠了。況且手上拎壹個望遠鏡,有壹個導遊陪同,還真像壹個來遊玩的旅人。
女大學生說話很動聽,娓娓道著影視城的相關情況,介紹著壹些在此拍攝過的著名影視劇。但我卻聽得心不在焉,只是不停地用望遠鏡追逐著施少強的身影。
我有強烈地直覺,他忽然壹個人來這。不可能是來旅遊賞玩的。這可絕對不是這個工作狂人能做的雅事。
鏡頭裏,施少強壹直慢悠悠的走著。走到壹個臨海處的城樓角時,忽然停下了腳步,竟然看起海景來。我心頭怔了壹下,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難道他來這兒,真只是來散心來著?
“先生。這兒風景不錯,要不要留個影作紀念!”女大學生對我道。我放下望遠鏡。搖了搖頭,正要說我沒帶相機時,眼睛忽然壹亮,已經遠遠看見壹個人忽然走近了施少強的旁邊。
我心下猛然壹驚。這人地出現,比之剛才我看到施少強還讓我意外。
以我現在和他們的距離,即便沒用望遠鏡,我也可以壹眼看出。這慢慢走近施少強身邊地人,竟然是那個風姿卓越的美女徐優妮。我心下壹怔,壹下重新舉起望遠鏡來,確實是她沒錯的!這麽久沒見,這女子更見清艷了。
她穿著壹件淡藍色的風衣,那完美的身材更顯高挑。然而她的臉上,卻沒有我壹直以來所見的那種妖艷媚惑地神態,而是壹種很淡然的情緒。
時光如白駒過隙。這個明媚嬌艷的女子在我心中,都已經快淡忘了。我壹直以為她於我而言,只是人海中的擦肩而過的壹個普通路人,至多留下壹點點綺麗的回憶而已。我甚至可以想像有壹天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再見到蒙嘉穎甚至舒悅,但絕對沒想過會再看到徐優妮。
我真的想像不到,我竟然會在E市連接著看見施少強和徐優妮兩人。如果說施少強是因為工作原因而來到E市。還算能讓人接受地話。徐優妮的出現,可是讓我真的完全震驚了。
更讓我吃驚的是,她和施少強,竟然是認識的。
雖然我離他們間的距離並不算近,甚至可以看見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面對面交談的意思。都只是相隔數米,宛若兩個不期而遇的旅人,共同見證大自然的美景壹般。但我絕對可以肯定,他們壹定是在慢慢交談著。
我的心頭壹下閃現出有關於徐優妮的若幹記憶片斷。不由壹下失笑了,在這壹瞬間,我忽然想明白了壹些事。
“恒仔。幫我查壹下。肖萬全的公司現在有沒有壹個叫徐優妮的女人?”我拿了電話,撥通了許誌恒的電話。然後叮囑道:“如果沒有這個名字,妳盡量把最近這兩年內進入肖氏公司的所有女人的資料幫我找齊!我有急用。”
其實不用許誌恒去查實,我也能證明我地判斷是不會錯地了。
在這壹瞬間,我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為什麽我才在錢凱手下出現,徐優妮就會主動約見我。為什麽錢凱死後,徐優妮去的竟然是阿勇地公司。也為什麽我在青田道場和張海澄搏鬥時,竟然感覺到和我先交手的徐優妮功夫根本不止她說的只練過壹兩年這麽簡單。
唯壹的解釋只有壹種:她和我壹樣,也是施少強派出去的臥底!現在來到E市的原因,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也是追隨施少強而來。我甚至可以壹下判斷出很多事,施少強顯然暫時已經放棄了對付蒙軍。從而把徐優妮也先期轉移到E市來。
女大學生奇怪地看著我,我知道是我臉上的奇怪笑容讓她不解。沒有人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我於施少強,真的只是壹枚普通的棋子的。他的身邊,有著更多像我壹樣的人存在和工作著。
要不是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著跟蹤他,也許當某壹天重新在肖氏見到徐優妮,也只會以為真是壹場緣分的巧合罷了。
“先生,妳沒什麽事吧?”女大學生關切地問!
我迎著海風,深深吸了壹口氣,笑道:“沒事,我們去那邊走走!”說完我壹拂長發,向著施少強他們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