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請求

　　言到這，秦時中停頓了壹下，措辭間，繼續道：“我看那樣子，應該是聽說了嶽峰主的事情，知道了師叔妳可能有解決壽元的辦法，想求妳幫忙。
　　畢竟周師叔大限將至，這是全宗高層都知道的事情。前些年，周家為此可沒少花費，各宗遍地的尋延壽藥。
　　全靠巧如師叔突然重現，讓周家擺脫了青黃不接的狀況，以至於最近這幾年動靜稍微小了點。”
　　“周遼麽……他才四象二生吧？”張德明皺眉的問道。
　　天靈門四象期長老如今六人，不過四個都是初入四象，只有周遼和趙淵是四象二生的，但是距離五行，依舊有著很遠的路。
　　“嗯，我查了下宗門信息，他已經七千余歲了，對於四象二生的修士來說，也算高壽了，日子應該不多了。
　　看前些年周家那緊張狀況，應該最長不過百年，就要出結果。”秦時中言語間，看著張德明停頓了壹下，道：
　　“師叔妳要是不想見，咱們就把那壹粒福壽丹折價給周家吧，周遼師叔那邊，自然就明白意思了。
　　他的情況自己應該也清楚，也不存在什麽得罪不得罪的。這天靈門，即便得罪也不用再像以前了。
　　這天靈，如今只有人擔心是不是得罪了咱們，咱們不用再過的那麽小心翼翼，師叔也無需如此的累。”
　　張德明看著秦時中，搖頭間，突然話頭壹轉道：“妳啊，我說了好多次了，壹天別瞎操心，瀟灑恣意點不好麽，當年就跟我的人中，就妳壹個還在跟前了，還能虧了妳不成。”
　　“這樣挺好，伺候師叔如今就是我的道！”秦時中如是的道。
　　張德明聞言壹頓，搖頭道：“天地印加上變化道，被妳走成這樣，妳也是有才了，懶得說妳。至於周遼的事情……”
　　言語停頓間，張德明遲疑了片刻，道：“見見吧，能幫就幫，幫不上當面拒絕也好。
　　周家當年也沒怎麽和我們結怨，幾個被娟兒丟去望回峰的小輩，最終回來後音訊也沒有了，全部進了天靈秘境養老。
　　如此來說，上面算是做的不錯的。這樣的情意下，見面看看情況也好。
　　畢竟妳都說了，他時間不多了，看其老態盡顯的樣子，壹不小心，還真就我從福地回來，就是為其奔喪的時候了。”
　　“那……我去聯系吧！”秦時中言語間，略微皺了下眉頭，似乎後悔告訴張德明了，該瞞下來的。
　　不過清楚張德明的脾氣的他，也就想想而已。雖然他事事都以張德明為先的考慮，但是從沒主動為張德明做過決定，他知道張德明極其反感這個。
　　“嗯，叫吧，看完情況後，要是沒法就明日去福地。要是有辦法……就再拖幾天吧，反正三月時間還有小半月的。”張德明言語道。
　　秦時中立即壹禮，道：“弟子明白了，這就下去辦！”
　　“對了，妳也收拾下，到時跟著去！”張德明突然想起的道：“我去深造，福利不小，能帶兩人隨行伺候。
　　之前黨相君找我私下交流過，我同意了他帶黨如霜去。還有這壹個名額，也沒什麽人帶，幹脆帶著妳去，畢竟沒妳伺候，確實有點不習慣了。”
　　秦時中嘴角微不可查的輕楊，道：“弟子明白了！”
　　張德明看著對方的神情，內心微動，道：“妳不想去可以拒絕！”
　　“弟子願的！”秦時中本能般，豁然的擡頭，看到的卻是張德明似笑非笑的表情，無語的道：“師叔妳還真是沒個正行，弟子去聯系周師叔了！”
　　言罷，秦時中匆匆轉身離去。
　　張德明笑著搖了搖頭，道：“成天的棺材臉，就得治治，破破功！”
　　……
　　秦時中離開後，張德明在院中小涼亭坐下，揮手弄出了壹套茶具，開始不疾不徐的泡著茶。
　　不大壹會，張德明茶才泡好，門口陣法就微微波動間，周遼那蒼老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笑容，匆匆的走來。
　　“師叔妳出關了啊！”來到跟前，周遼的著張德明壹禮。
　　張德明點頭微笑間，雙眼靈光閃爍，毫不避諱的打量著他，同時伸手壹招，壹杯茶水飛到桌子對面，示意對方坐下道：“坐吧，來的正好，嘗嘗！”
　　周遼再次的微微壹禮，隨即才小心的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壹小口，仔細品嘗了片刻，才道：“好茶。”
　　張德明動作壹頓，這老家夥這把年紀了，並不精通茶道？
　　“這是咱們峰自己種的，沒嘗出來是什麽？”張德明思緒間，詫異的問道。
　　周遼苦笑了下，道：“弟子當初資質有限，早年間在族裏並不多受關註，自己性子也隨和的緊，最終選擇了農道，以靈農起的步。
　　然後慢慢步入了五行之木道，壹些機緣巧合下，才漸漸有了起色。那時才開始走向周家的常規傳承道路，眾多技藝中選擇了劍技。
　　這壹道本就是需要極致的道路，我還以農木道入門，走的木劍壹道，算是俗派弟子。
　　雖然數千年以來，壹直磕磕絆絆間，熬贏了不少的師兄弟，最終成了四象長老，但是我資質真的不算多麽好，只是命長罷了。
　　除了木劍壹道，我連靈農道都幾近放棄的狀態。也是因為木劍壹道，我才能以四象二生的修為，活了將近八千載，在修士中，屬於長壽的典範了。”
　　張德明聞言，喝茶間，再次瞄了周遼壹眼，這家夥言語間，是想說：他是靠茍命，壹步步熬出來的，最終熬成大佬的麽？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無妨，我也是喝個熱鬧。”
　　微笑間，張德明沒有繼續在茶這話題上糾纏，而是直接開口問道：“聽秦時中說，妳私下想見我壹面。”
　　周遼放下了手中茶杯，起身壹禮間。張德明立即擺手，道：“坐著吧，再這麽客客氣氣的，小心我也客客氣氣了！”
　　周遼動作壹頓，立即賠笑道：“倒是弟子的不是了！”
　　言語間，他重新的坐了下來，道：“那弟子也就不藏著捏著了，我這大限將近的事情，在宗門裏也不算什麽秘密了。
　　其實吧，我老早就認命了。以我六十不到的靈根，能走到如今的程度，也算傳奇了。
　　天靈門歷代太上長老中，我這樣資質卻如此修為的，傳奇度絕對能排進前五。
　　之前壹直咬牙撐著，不服老的掙紮著，更多的是因為族裏青黃不接，沒法安心的撒手。
　　之後巧如那丫頭突然有了起色，因禍得福，才將我心裏的大石頭給放了下去。這幾年裏，我才過的最放松了些許。
　　本來吧……這命都認了。但是這快躺著等死了，突然聽說了師叔妳有辦法治好小嶽，心裏多少有點起伏。加上下面的人壹慫恿，就想著來試試運氣了。”
　　張德明聽完周遼的話語，沒有立即的回話，而是動作不變的靜靜品著茶。這壹會兒的仔細查探，周遼什麽情況他已經有了數。
　　周遼看著張德明，面上倒是平靜，但是那期待的神情可以看出，還是非常緊張。求生本就是人最大的貪欲和本性，更何況以長生久視為最高追求的仙人們。
　　片刻，張德明將杯中茶喝完，輕輕的放下，這才看著周遼道：“嶽夢生的傷，我確實有辦法，如今也在行動中了，效果還不錯。
　　不出意外，再加點運氣的話，他不僅能延壽成功，還能更進壹步。”
　　周遼聞言面色壹喜，情緒出現了明顯的波動，眼神灼熱而期待的看著張德明道：“那師叔……”
　　因為太過期待，他最終沒有繼續的說下去，而是目光死死的看著張德明，想得到壹個好的答案。
　　“妳知道嶽夢生的問題，主要是因為傷勢造成的吧？”張德明看著周遼開口道。
　　周遼點了點頭，道：“小嶽當年在我宗，也算天資了得，他是我壹路看著過來的，比較了解。”
　　張德明再次倒了壹杯茶，也給周遼倒了壹杯，抿了壹口才繼續道：“因此妳也應該明白，妳和他雖然都是壽元將近，但是本質卻截然不同的。
　　妳這完全是大限將至，而且妳修為只有四象二生，還壹再延壽，長壽至此。即便短時間有手段突破到四象三生，想來壽元也不會出現大增長。”
　　言語間，張德明再次仔細打量了周遼壹眼，補充似的結論道：“以妳這情況來看，突破至四象三生，延壽五百載就是潑天萬幸了。
　　而妳自己也說了，妳資質有限，將近八千余年，才磕磕絆絆走到如今。即便我下血本出手，給妳壹個五百年的機會，妳覺得，妳五百年有五行的可能麽？”
　　周遼面色壹僵，臉上的神采漸漸暗淡了下去，被他刻意掩蓋的那種死氣、腐朽的氣息彌漫而出，濃郁到張德明皺眉。
　　‘這家夥……是真的壹只腳進棺材了，能茍延殘喘至如今，除了木道適合茍外，更多的是不甘心，如今……’
　　“弟子明白了，謝謝師叔當面告訴弟子，給弟子個明白！”
　　張德明思緒閃爍時，周遼泄氣了壹瞬，又重新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帶著幾分灑脫地說道，八千年的老人，單說這份心境就不是點吧點的強。
　　“妳這心境，我倒是自愧不如的。”張德明點頭贊揚間，略微壹個遲疑，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原本已經認命的周遼，豁然的擡頭，蒼老而渾濁的雙眼中，這壹刻宛若慧星劃破夜空般璀璨，那種渴望的目光，讓張德明覺得實在是太刺眼了。
　　他氣息壹頓，才繼續道：“但是我不能保證什麽，只能說，可以給妳壹個繼續走下去的可能！”
　　周遼立即的接話道：“弟子明白，師叔妳放心，弟子若是延壽有成，定不忘師叔今日恩情，若是失敗，那也是弟子無能，怨不到師叔頭上。”
　　張德明聞言，遲疑了壹下，壹翻手，壹張卡片出現在手中，被張德明輕輕的放在了茶桌上，周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卡片。
　　卡片呈現金色，入眼的這壹面，似乎有著無數瓊樓玉宇，但是若隱若現間，被無數霧氣籠罩，顯得很朦朧。
　　“噠噠……”
　　張德明將卡片放在桌上，手指輕輕的敲擊間，面露思索，似乎在遲疑，又似乎在思索、措辭。周遼只是死死的盯著卡片，也沒有催促什麽。
　　“我來自上古張家，這點妳是清楚的。”片刻，張德明敲擊卡片間，仿佛自語的道。
　　周遼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話。
　　“但是妳不知道的是，我們家屬於壹個遠古勢力的附屬家族。”張德明措辭良久，才說出了這句話。
　　周遼壹楞，隨即驚駭的道：“神庭？師叔妳是想說，神庭聯邦並未徹底破滅，還有部分得以存續？”
　　“神庭聯邦是徹底隕滅了，諸神的黃昏，眾神並沒有渡過去，至少我知道的眾神們，都是隕滅了的。”
　　張德明微笑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在周遼疑惑的目光下，繼續的道：
　　“但是呢，當年神庭聯邦統禦萬界，是何其的龐大。不僅統帥著漫天神袛，還統禦著仙道、妖道等其它得以存續的文明。它的聯邦之名，也是因此而來。
　　諸神黃昏時代，神袛們首當其沖，附屬文明也被波及，程度不壹。其中仙道算是最幸運的，幾乎無損存續了下來。
　　之後無數年，有了鴻蒙，有了鴻蒙修仙界。輾轉到近代，新式術法大爆發，鴻蒙聖地的崛起，仙道才有了大興之勢。
　　但是許多人不知道的是，神庭聯邦隕滅後，仙道並不是這麽突然出現的。”
　　言到這裏，張德明停頓了壹下，起身來到亭子邊，背著手，擡頭看著天，突然沈默了下來。
　　周遼面帶疑惑，看著張德明道：“這些屬於第三紀諸神紀元末期，我們這壹紀，鴻蒙紀元初期的秘辛，弟子是壹點也不清楚的，天靈門信息庫也沒多少這方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