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藥王門（1）

　　上古神農著本草，辨草木、金石、蟲魚、禽獸之性，壹日而化七十毒，合人之五臟六腑、十二經脈，條晰寒熱升降之治。計藥三百六十五種，分上中下三品，是為方書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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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道：“師父多是為我講解《黃帝內經》和陰陽五行之義。說是只有明白了這些，才能真正的入了醫道，至於具體的方藥倒是很少講及。”
　　唐雨點頭道：“授道而非授術！妳這位師父真是不簡單啊！醫門中多以方藥之術傳世，令人不能盡得其神意醫理，但得個形而已，去醫道本義遠了！”
　　“所以我還有個想法，日後天醫堂諸位名醫，壹定要為他們每人選拔幾名弟子，口傳心授，薪火相傳，令其後繼有人。不但要令天醫堂成為名醫的聚集之所，更要成為培養中醫人才的基地。待壹切進入軌道之後，先成立個天醫堂名醫講習所罷，重在講授醫藥經典。有可能的話，日後再建壹所真正的中醫學院。”宋浩說道。
　　“主意不錯！應該有壹個發展中醫的明確思路了。現行的中醫教育多不得法，主要是忽略了經典的學習，學了幾年學生們都不知道在學什麽，不知根本所在。尤其是在初期就強加以西醫科目，令學生們的思路多少有些混亂。應該在中醫上打好基礎後再涉及西醫部分科目，才能令學生們分清主次。否則永遠是現在的情形，畢業後中不成，西不就的，不知所以！”唐雨說道。
　　“任重道遠啊！”宋浩感慨了壹聲道。
　　“有了使命感，才能認真去做事！”唐雨笑道。
　　宋浩隨後向唐雨說了壹下無藥神方的事。唐雨聽了，訝道：“此事還不足以令人信服，前些日子我和家裏通電話時，二爺爺那邊也曾讓我註意此事，看來各派醫門又都關註這件事了。也是怪了，妳那師父為何這般感興趣？竟派了人去追查！”
　　宋浩道：“師父認為，世間果是有此無藥神方的。並且天下醫事，師父無不關心。助我成就天醫堂，可見師父對中草藥事業的關切程度了。”
　　唐雨道：“妳那師父古道熱腸，這壹點上尤其是令人敬重，或是他早年的壹個自家願望，在妳身上為他實現了罷。不過肖老道之名，江湖上對他頗有神秘的敬畏感。偏居上清觀，隱名幾十年不聞於世，然對天下事卻無不了然。妳還記得生死門的那個顧曉峰罷，我曾與他見過壹面，竟也向我打聽上清觀和妳拜師的事，言語間頗多疑慮。這江湖上的事，很是復雜，我們暫時未必能理順得清的。現在妳又和天醫門齊家聯系在了壹起，不知日後還會有什麽事情等著妳。”
　　宋浩嘆息了壹聲道：“諸事煩心，管它呢！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經營好天醫堂，別的事就由它去罷。”
　　“不管怎麽樣，我不相信妳的父母當年能做出害人的事來，這其中必是有什麽誤會的，妳也不要耿耿於懷的好。”唐雨說道。
　　“我可以接受他們對我所做的壹切，但是不能接受對爺爺的做法，尤其是對宋剛叔，這是我永遠不能原諒的事實。”宋浩隱了心中的痛苦，仍舊決然地說道。
　　唐雨見宋浩仍然固執若此，也自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唐雨忽然將汽車偏向路邊停了下來，接著壹輛黑色的轎車從旁邊行駛了過去。唐雨望著那輛遠去的車影，眉頭皺了壹下。
　　“怎麽了？”宋浩問道。
　　“自我們離開白河鎮起，這輛車就壹直在跟蹤我們。”唐雨說道。
　　“會是什麽人？”宋浩訝道。同時對唐雨的機警，敬佩不已。
　　“不知道。並且小伍也曾和我說過，他和妳去請吳啟光和葉成順的時候，也有人跟蹤妳們，因為對方沒有什麽舉動，所以小伍也就沒有告訴妳。看來妳仍然是某些人的目標。”唐雨憂慮道。
　　“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可還是在那尊針灸銅人身上？”宋浩驚訝道。
　　“除了那尊醫中至寶，妳現在又多了壹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天醫門齊家的後人，未來天醫集團的繼續人，這也許是某些人對妳的興趣所在。妳的出現，已是令現在天醫集團內部呈現出壹些微妙的變化，那個齊延風意外的出現，並對妳說明所謂的真相就是壹個例證。”唐雨說道。
　　宋浩慨嘆了壹聲道：“那種豪門中的恩怨是非我不想牽涉進去，因為我永遠是宋家的子孫，不會與齊家有什麽關系的。”
　　“這僅僅是妳自己的想法，有人可不會這麽想。”唐雨說道。
　　“不管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礙我們的行程，但有冒犯者，定懲不赦！”宋浩淡淡地說道。
　　唐雨聞之，寬然壹笑，驅車而去。
　　臨近傍晚時分，汽車緩緩開進了壹座鎮子。也是壹座大集鎮，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廣告雜例，亂人眼目。偶見壹家藥店門旁掛有壹塊顯眼的木牌，上書：售百草園藥。
　　“找家旅館歇壹晚再走吧。”宋浩說道。
　　“這鎮子挺繁華的，壹會出來走走。”唐雨說道。隨將汽車行進了壹家旅館的院子裏。
　　訂好了兩間房間，宋浩、唐雨便出了來，到街上閑走，準備稍後尋家飯店吃飯。壹路走來，忍不住街邊風味小吃的誘引，雖是每式樣淺嘗輒止，也自吃了個半飽，便沒得心思著意的去吃飯了。索性閑逛去。
　　此時見前方的路邊圍了壹群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宋浩、唐雨二人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經過時也自朝裏面望了壹眼。卻是壹位賣水果的漢子，正伏在三輪車的車把上，全身顫抖，當是生了病。
　　“病成這樣，還是去醫院看看罷。”有人說道。
　　“可能要住上幾天院才能呢！”另壹人說道。
　　雖是有人在說，卻是無人上前幫助。
　　宋浩醫家本性，見不得人疾苦病痛，於是擠開人群，來到那漢子身邊。說道：“這位在哥，妳怎麽了？”說話間，右手診其脈，隨覺關部弦緊，當是急性胃寒痛。左手撫其額頭，已是冷汗滲出，尤在苦撐。
　　那漢子見有人相問，也自指了指腹部，意思是肚子疼得厲害。
　　宋浩知其病所，隨從袖裏出了壹針，持其左手，擇第二掌骨側之中點，壹針刺下。此為手針術。針入痛止，那漢子神色大緩，露出了感激之意。
　　壹針既效，宋浩出針，又命那漢子撩起衣服，擇其腹部中脘穴，施冰火神針之火針術，針下催動熱量，驅其胃裏寒氣。
　　“好舒服！小兄弟，妳這針竟能發熱的！”那漢子長籲了壹口氣，感激之余，驚訝道。
　　“這小夥子會針灸的！壹針就止了痛了！這另壹針也能發熱嗎？”圍觀人群皆呈驚愕。旁邊有壹名白凈的少年，見宋浩施針，已是看得呆了，眼中呈現出驚喜之色。
　　兩針施畢，已奏全功。宋浩收了針，復對那漢子道：“涼氣犯胃所致，這幾天勿在食生冷之物罷。”
　　那漢子道：“適才也是渴了，飲那冰水時壹股腦的將幾塊冰塊也吞了下去，飲得急了，冰塊在肚子裏未化，便自痛作了。小兄弟的這壹針竟能令針下生熱，融了冰去，現在胃裏仍暖和得很呢！”
　　宋浩笑道：“勿在這般急飲了，否則內裏寒熱相激，會造成胃痙攣的，救不得法，當會要了妳的命去。”
　　那漢子感激萬分，欲包了壹大袋水果來贈，宋浩不受，拉了唐雨壹笑離去。
　　離了人群，唐雨高興地道：“沒想到吳啟光老師的冰火神針竟也令妳習成了，可喜可賀！”
　　宋浩自豪地道：“此乃針家奇術！針下冷熱自出，能刺出冰火兩重天來！救險緩急，效在頃刻。吳老師曾說，此術古今不出七人呢！我算壹個！”
　　唐雨欣然道：“妳在針法上別有成就，便是那洛氏魔針中的反針術也能破解，如此貫通針道，古今唯妳壹人了！”
　　宋浩道：“現今存世的針法中，唯洛氏魔針和金針門竇家針法為最，吳啟光的冰火神針另為奇數。不過洛氏魔針中旁生異變的反針術，金針門也曾破解過的，我問過孔飛和付中奇了，他們曾接診過的。”
　　唐雨道：“雖是如此，那種緩奪人性命的絕命針，也只有妳壹人能破解了。”
　　“絕命針！”宋浩聞此，心中不由壹沈。搖頭道：“上次也是僥幸罷了！並且沒有鶯鶯先行施了解術，我也恐怕難奏全功！希望日後不要再遇上為好！”
　　二人又在街上買了些吃食，天色將暗時，回到了旅館。
　　在房間中剛坐下沒多久，便聽有人敲門。唐雨起身開門看時，卻見門外站了壹群人，壹老者恭敬道：“聽說鎮上來了壹位神醫，可否給我的家人看看病。”
　　原來宋浩在街上施針術救治了那名賣水果的漢子後，人群中有見識的，知道鎮上來了醫中的高手，機會難得，便壹路跟隨來，探得宋浩所在的旅館後，接了家中病患前來求診。
　　唐雨見眾人壹臉的懇請之色，於是笑道：“那就都進來吧，讓我們的宋大夫看看便是。”
　　眾病家聞之欣喜，壹下子湧進來十多個人，其中包括那名白凈的少年。
　　宋浩見有病家來求，便尋了紙筆臨時開診。查色按脈，所言無不中癥，令眾病家驚訝不已，皆自竊喜有幸遇上了名醫。宋浩又自處方遣藥，所診病家捧了藥方歡天喜地感激去了。
　　此事驚動了旅館的壹王姓老板，拉了病人中壹位相識的，問過後方知有醫中高手住在自己的旅館裏，驚喜之余，接了母親過來，也到宋浩的房間中求診。
　　那老婦人七十余，身體倒是硬朗，唯右手五指筋縮不得展，已三年多了，百治不效，生活上多有不便。
　　“家母此病頗怪，三年前手臂偶觸桌角，便成此癥。大醫院裏的醫生說是傷了神經，卻也治不好，還請宋大夫好好看壹下罷。若能治好，感激不盡！”那王老板說道。
　　宋浩診查了壹下，說道：“這是無意中傷及了經脈，氣血阻滯所致，不妨事，我且先用針法調理。”說著，取了壹針，擇病手後溪穴透刺三間穴。說也神奇，針身壹入，那老婦筋縮抽聚的五指立時舒展開來。
　　“哎呀！手指能伸開了！”那老婦人驚喜道。
　　“厲害！”王老板暗裏贊嘆了壹聲。
　　宋浩笑道：“此病日久，導致經脈不暢，我再開壹藥方，以調理氣血，柔筋緩急，服過幾劑後可保無患。”
　　說完，書了壹藥方，遞於那王老板。
　　王老板看了壹遍藥方，點著道：“方上諸藥有幾味是百草園所出，得這幾味，藥力也自大增了。”
　　宋浩聞之，問道：“百草園！可是出產中藥的地方嗎？”
　　王老板道：“是這樣的，此鎮東去十裏，有壹下江村，村中有壹戶秋姓人家，世代藥農，得中草藥種植法，建百草園種植幾十味常用中草藥，因其質量好，藥力足，雖是價高於市場幾倍，附近幾個縣城的藥店和中醫院也多有來購，以售百草園藥為榮。百草園所出的藥，10克的藥力可抵其它的幾十克，所以我們這地方，但凡能用百草園的藥，就不用外來的藥了。”